有把柄在手,自己尚且被姜六娘鉗制得死死的,何況那把柄壓根就不存在。
姜素最后一絲不甘也消失了,再沒有與她同擠一條路的想法。從今以后,各行各道也就是了。
姜佛桑望著她,淡淡笑開“我或許不在乎,但至少,我不希望那人是你。”
姜素垂下眼,點了點頭,再沒說什么,出了扶風院。
姜佛桑隨即叫來幽草“查查昨日蕭元度在素姬之前還見過誰。”
幽草領命而去,姜佛桑陷入沉思。
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給蕭元度與佟夫人的不像是一撥人,偏又碰在同一天。如良媼所說,未免太巧了些。
多事之秋,風雨欲來吶。
接下來幾日,外間如何議論且不提,府內倒是風平浪靜。
畢竟,不管是姜六娘還是姜七娘,終歸都是世家貴女。
要說落差,也就是許氏前兒婦的身份讓人有些即便時下改嫁并不鮮見,一女三嫁,且是在同一年,也還是容易被歸為咄咄怪事。
不過主公都無異議,旁人誰還敢瞎議論。
這也要還多虧了幾年間良媼留在府中費心替她打點維護起來的好人望。
闔府上下誰不清楚,扶風院的五少夫人雖不愛管事,出手卻最是闊綽,又坐擁著繚作那么大的買賣,誰會跟財神爺過不去呢
翟氏倒是來找了幾次不痛快。
姜佛桑也不與她多說,親切地拉著她就要一道去見大人公,讓她有何不滿只管向大人公直陳,大人公但有發落,自己無有不從。
嚇得翟氏灰頭土臉、落荒而走,自此便也消停了下來。
人也好,事也好,最初的哄鬧過后,一切又恢復如常。
最大的異常也就是數日未歸府的蕭元度了。
休屠繞過一地東倒西歪的酒壇,將案上趴伏著的人扶至榻上躺好,蓋上薄衾吹熄燈,躡步退了出去。
門將掩上,后肩突地被人拍了下。
休屠一蹦三尺高,把對方也嚇了一跳。
潘岳以蕭五作幌,才從軟玉樓回來,正是身心通泰時,被他驚得酒都醒了幾分“做甚這么大反應”
休屠見是他,長出一口氣,“潘九公子,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潘岳嘿了一聲“年歲漸長,膽子倒是變小了。”
休屠不是膽子變小,他是方才聽了公子一通胡言,心里哪哪都不對勁。
潘岳一聽來了精神,他最愛聽靈異怪談之事。
休屠道“并非靈異怪談。”不過比靈異怪談還可怖。
潘岳聞言更是抓耳撓腮,扯著休屠去了自己歇宿的那間屋室,讓從人另置了酒菜,“快快說來,正好佐酒。”
在他連番催促之下,休屠不甚情愿開口。
“說是曾有那么一位女郎,本為世家女,后為歡樓妓,再后成了國主寵妃。仗著姿容,讒言亂政,與其義弟把持了前朝后宮,妃嬪慘死無數、忠臣盡皆被誅,年幼的太子被毒殺并被野狗分食,賢德的王后被逼瘋還被挖去了雙目”
潘岳嘶了一聲,背后竄起一股陰風,“國主是死的”
“國主色迷心竅,聽之任之,連璽印都隨其把玩。”
寵妃手握璽印,也便相當于權柄在握。朋比為奸、援引恩幸、橫行不法、賄賂公行,這些都屬小事。
后來直接或間接殺死了許多王室宗親,又蠱惑國主將朝中碩果僅存的兩員擎天大將鏟除,由此引發了一場接一場暴亂,烽火迭起、哀鴻遍野,最終招致了亡國之禍。
“怎么想的把朝中能治國能打仗的文臣武將都清理干凈了。”潘岳摩挲著下巴,“這莫不是敵國派去的間者經她這一攪和,對方都無需多費勁,輕松便能滅國。”
“這才哪到哪,后面還有更聳人聽聞的。”
“還有”潘岳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