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黃道吉日,宜嫁娶。
如姜佛桑之前所言,這場婚事牽扯甚廣,有諸多考量,既是刺史府需要、百姓也樂見,那必是要大操大辦的。
早兩日便宣布了大婚當晚不禁夜,到了婚禮當天,蕭府門前車馬不絕、水泄不通,棘原豪族盡皆來賀,還有他州來使聲勢之浩大,婚典之隆重,竟是不亞于她與蕭元度當年那場“賜婚”。
黃昏時分,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往東城而去,迎親之后又繞城而行。
民眾跟了一路,一邊觀禮一邊鼓掌而歌
姜佛桑早早入了蕭府,對這一切并未親見,都是從旁人那聽來的。
卞氏臨盆在即,近來一直臥榻靜養。
“我身子不方便,六叔的事沒插上手,也沒法好好招待你。你陪了我這半日,也別干坐著了,看時辰新婦也該到了,你也去湊湊熱鬧。”
姜佛桑本就不是愛湊熱鬧的性子,若非答應了鐘媄
本想從鐘府送她出嫁,這樣也不算食言。
鐘媄卻不肯,“府里烏煙瘴氣,說不得當日還有得鬧心,不好讓你瞧笑話。那邊的親戚你也沒幾個認識的,我到時也顧不上你,你一個人待著多無趣再者小六就認你這個兄嫂,我們兩個大喜之日,都希望你能在場。”
怕她不去,還特意告訴了蕭元度。
蕭元度聽后直接來了句“長嫂如母,小六成婚你必須去。”
說得她好似個正經長輩一般,她如今可是連嫂也算不上了。更何況還有卞氏在。
“大歸之婦,去賀喜還是觸霉頭”
時下婚俗其實對于和離或被休的婦人并無多少忌諱,至少比孀寡之身要好上許多。
她這么說也是被蕭元度逼得煩了,胡亂扯了個理由。
蕭元度聽不得這個歸字,把眼一瞪“我看誰敢說你觸霉頭和離也是咱們兩個和離的,你若不吉,我還能有兩樣若不許你到場,我干脆也別去了。”
“你”姜佛桑被他噎得不輕,“虧你還是小六嫡親的兄長。”
又一想,他犯起渾來自己的婚禮都缺席,何況是弟弟的。
“他現如今眼里就只有鐘媄,我去不去他都未必能注意到。”蕭元度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眼眸深深看著她,“我眼里也只有你。”
姜佛桑只做不聞。
蕭元度故技重施呵她癢。
姜佛桑左躲右閃,很快便上氣不接下氣,哭笑著告饒。
“答不答應”
姜佛桑無法,只能答應下來。
昨晚臨睡前還再三叮囑,人前兩人要裝作陌路,不許與她對視、不許同她說話總之不能讓人察覺出任何異樣。
蕭元度雖點了頭,明顯心里不痛快,一直折騰到后半夜。
“來了來了”
思緒被一道歡快的聲音打斷。
卞氏的近身侍女笑盈盈來報“婚車已至府門前,馬上就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