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佛桑當然不肯隨他走,正要揚聲呼救,那人抬手,一個手刃將她劈暈了過去。
“放,把她,放下……”
扈長蘅憂心如焚,提氣強撐著站起,想將人攔下。
未走幾步又是一陣劇咳,咳的撕心裂肺,眼前也陣陣昏黑。
終于不支,踉蹌跌到在地。
費力抬頭,眼睜睜看著賊人將昏迷的姜佛桑抱起,雙目血紅,竟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南全,救……”
聲音漸漸低落下去,未幾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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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家別業雖不比刺史府防守嚴密,但也算不上松懈。
只不過今日大喜,難免有些大意。
賓客又都聚在前院正廳,此院乃新人合寢之地,不宜被打擾,是以沒多少守衛。
青廬外,僅留的仆從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其中就有菖蒲和南全。
外面守著的男人同樣布巾遮面,正著急,見主子抱了個人從青廬出來,忙迎上去。
他先是面色復雜地看了眼人事不知的新婦,而后壓低聲道:“得趕緊走了。”
“嗯。”
院門內外各有四個扈府家仆裝扮的人把守,神情警惕。
在他們帶著新婦闊步而出時,非但沒有攔截,反而開道的開道、墊后的墊后。
正門自不買賬可能走,七拐八繞,撿得竟是幽徑,片刻后來到坐落于別業最外圍的后院。
入院后在隨從的帶領下徑直來到東墻角,其中一人上前扒拉片刻,雜物盡皆搬開,露出半人高的墻洞。
墻外是個夾道,停著幾匹快馬。
成功脫身后,為不引起慌亂,蒙面的兩人俱扯去黑巾。
疤臉拿出提早準備好的披風,為首之人接過,將一身盛裝的新婦從頭裹到腳。
刺史子娶妻,三日不禁夜,城中到處張燈結彩,百姓摩肩接踵游賞其中,或燃燈作樂,或縱博群飲,比之元日還要熱鬧。
主街水泄不通,特意挑了偏僻的街巷,因為提前踩過點,得以避開負責巡城和警戒的軍卒,還算順利的到了東城門。
城門吏見一隊人馬奔至,攔住去路,喝問:“何人?何往?”
疤臉正要說話,城門吏又把手一揮:“不管是何人,入夜一律不得出城。”
刺史只說不禁夜,出入城卻沒有特別指令,那就還按照往常辦。
正欲趕他們回去,忽然覺出不對。
這行人,后面幾個倒還正常,前面兩個卻一身勁裝,越看越覺有異。
同僚用手肘撞了撞他,示意他細看,才發現馬背上還馱著一個。
雖然被披風包覆得嚴實,卻不慎露出一片衣角和半只絲履,那分明是新嫁婦式樣。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了然于心。
搶婚這種事,官府不管,他們自然也管不著,若是白日從眼皮子底下過,少不得睜只眼閉只眼,現在卻不行。
“回吧,實在不行,你們找個地方躲起來,若能躲到明日,新婦還是你們的。”
眾守卒哈哈大笑。
為首之人也不說話,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隨手拋出,像扔一個不值錢的物件。
方才說話那城門吏接住一看,頓時大驚失色——竟是刺史府的行令!
這人莫非與刺史有親……
怪道一副愛搭不理的猖狂樣。
想到此層,再不敢耽擱,揚手示意:“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