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顥走在前頭,防止她們被往來仆役沖撞,幾個部曲先去備車了,姜佛桑忙讓春融去攙縑娘。
春融才松手,姜佛桑一個趔趄,好在馮顥及時扶住了她。
從蕭元度這邊看去,二人幾乎貼到了一起,脈脈含情地對視了好一會兒才松開。
他收回視線,雙目幽沉,“南邊還沒傳消息過來”
提到南邊,必然是跟樊家女郎有關了。
休屠不曉得公子怎么突然問起這個。潘家別業是聯絡點,約定每半月飛鴿傳書一回。他們現在外面,有沒有消息他也不知道啊。
就算有消息也沒用,若還是“尚未尋到”四個字,那還不如沒有,省得公子又大發雷霆。
見他不吭聲,蕭元度臉色愈沉“一群飯桶,連個人都找不到”
休屠硬著頭皮,試探著問“公子,有沒有可能,樊家女郎壓根沒往南,而是來了北地”
蕭元度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
但她連漳江以北都未涉足,又何況是瀚水以北
“找不到就繼續往南,京陵左右也給我再翻上一遍。”
休屠忙應下,賠笑“咱們出來已有月余,興許這回等著公子的是喜訊。”
“最好如此”
蕭元度也說不清為什么。他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耐心,近來卻漸感心浮氣躁,尤其在船上這段日子,每與姜女接觸,想見到她的渴望就愈發迫切。
大抵是心有不平,又或是嫉妒
沒道理姜女這種人都能和心上人雙宿雙飛,他卻要苦守個十年二十年。
“女君,五公子在等”
話音未落,就見蕭元度揚鞭很抽了馬屁股一下,駿馬撒蹄疾馳而去,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春融愣了愣,她還以為五公子是在等女君,“怎么走了”
陳縑娘和馮顥都沒說話。
姜佛桑笑了笑“先走也好。”省得看他陰不陰陽不陽的
說是這樣說,到底怕他回去后趁機生事,遂命部曲們加快了腳程。
落梅庵內,菖蒲已經數不清是第多少次念佛了。
女君走后她沒一夜好睡。
事關重大,但凡露出半點風聲,女君的名聲就徹底完了。誰會信她過瀚水只為尋織娘只會認定她不安于室。
甚至更可怕的罪名都會安在女君頭上
菖蒲不敢深想,越想越怕。
更怕女君在外頭有個好歹。
“神佛菩薩,千萬保佑女君平安歸來才好”
正念念有詞,突聞一聲寒鴉叫。
菖蒲先是一愣,繼而大喜,匆忙舉燈往后院去。
院門打開,看到立在檻外的身影,險些喜極而泣“女君你可算回來了”
姜佛桑伸手替她擦掉眼淚“好菖蒲,先別忙著哭,快給弄些吃食,我們幾個可都餓著肚子呢。”
菖蒲往她身后看了眼,除了春融和馮顥,還有個瘦高的婦人。心道這應該就是那陳姓織娘了。
她抹了抹臉,連忙把人迎進內室“女君先歇歇腳,婢子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