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嘖嘖“五堂弟當真好福氣”
誰說不是呢奈何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把一個嬌滴滴的新婦冷落了這許久。
幸而回頭得早,不然日后悔恨無門,也只能道一聲活該。
這話眾人只在心里說說,雖愛拿新婦打趣,到底不似翟氏刻薄,不會真讓她難堪。
羅氏還要繼續,鄭氏和吳氏心知這幾局她們看著順風順水,實際多賴卞氏和新婦的放水。
不管是為了讓她們找回場子、還是因著佟夫人被拉來這組的緣故情領了,哪還好步步緊逼都勸羅氏作罷。
佟夫人也開口“就到這罷,再飲真就醉了,咱們娘幾個安生說會兒話。”
羅氏笑道“醉了怕啥,扶風院幾步遠,害怕回不去還是怎地真腿軟走不動,五堂弟就在隔壁,讓他抱回去他倒要謝謝咱們”
“虧你也是個做嫂嫂的,整日價說話葷素不忌你過門時我怎么就沒多嘴多舌臊臊你”
卞氏伸手欲掐她臉,羅氏繞圈躲閃,把其他幾個弟婦也牽扯了進來。
廳內嘻嘻哈哈鬧成一團,便連向來木訥少言的郭氏也多了幾分喜悅。
姜佛桑看在眼里,也不在意被打趣了。
只是坐得久了漸覺悶熱得慌,頭眼也有些昏昏。便和佟夫人說了,走至廊下通風處醒醒神。
大人們飲酒也好談話也好,小人兒們沒興趣,都聚在中庭看仆役放炮竹。小公子小女郎,三家一起,總共十好幾。
見了她,紛紛招手“五叔母快來帶你燃炮竹。”
姜佛桑擺擺手“我看你們玩就好。”
“五叔母是不是怕了”
“五叔母比阿妹還膽小”
“不許這么說五叔母,小心等會兒五叔父揍你。”
“哎呀我最害怕五叔父了”
“五叔母,我們錯了你別告訴五叔父。”
姜佛桑笑“不告訴他,你們玩罷。離遠些,別燎了火。”
竹子焚燒發出“噼噼叭叭”的響聲,孩子們拍掌蹦跳,歡聲笑語讓聽得人也跟著開懷。
“女君”菖蒲有些擔心。
姜佛桑搖了搖頭“無礙,沒醉。”
沒醉也差不離了“女君不慣飲酒,怎不拒了呢”
“人人都能飲,獨我不能飲,未免掃興。”
固然有這個原因,其實說到底還是心里不痛快。萬種愁思,難以排遣,只巴不得一醉方休才好。
但有些事,醉了就能躲得過么
天上還在飄著雪,冷風撲在臉上,熱意有所退卻。姜佛桑這才想起,她似乎忘了一件要緊事。
“去正廳看看”
“女君”幽草快步走來,附耳低語,“五公子離席去了后園,步伐拖滯,似有醉態就在方才。”
姜佛桑聽罷,最后一點醉意也不翼而飛。
“休屠呢”他這個隨身近侍不應該隨身跟著嗎。
幽草搖頭“未見著。”
酒多誤事,近侍也不在身側,可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正想讓幽草去將人攔下,或者給他二人提個醒,只恐來不及了。
參照鐘媄和鐘譽的那場較量,前世這樁丑事能被人當眾揭發,想來不會僅是意外。
雖不知黑手是誰,但異位而處,她若是布局之人,必定在暗處盯著,只等蕭元度入甕
時間緊促,細情無法對菖蒲和幽草說,讓她二人跟去也無補于事,只能她自己來。
姜佛桑咬牙,“等會兒可能會有亂子,幽草你在前頭盯著,菖蒲,你就把在后園入口處”
交代完,轉身順著長廊走到底,從寶瓶門出來,順著青石小徑便可直通后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