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主英明,妾當時在偏室陪阿家她們說話,確實沒有無意發現的機會。是侍女幽草,她在外頭看人燃爆竹,注意到你離席后的去向,怕出事,才來告知我。”
怕他又生疑問,跟著補充道“妾在京陵時這種事并不鮮見,遠的不說單說近日,鐘家也發生過一樁,夫主應當有所耳聞,妾聽后心有余悸,因而多留了個心眼。”
這話倒讓蕭元度想起永寧寺內她那堂姊一番籌謀,與昨夜之事幾乎如出一轍。
不過那許晏有龍陽之癖,還騙婚瞞娶,被設計也是活該。本不該一概而論,怎奈蕭元度因著前世一些見聞,對那姜家六娘惡之極深。
與之相比,姜女毒殺親夫都算不得什么了。
這兩人雖是堂姊妹,心眼也都不少,畢竟還是不一樣的
蕭元度意識到自己想了些什么,不由悚然而驚。
這可真是刀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疼,又或者只是因為姜女幫了自己
那也并不能說明什么,姜女方才也承認了,就是怕受他牽累而已。
蕭元度肅容端坐“既如此,你就沒想過譴人去尋我,亦或者自己先去探探虛實,何必鬼鬼遂遂倒像是料定了會有事發生。”
盡管她躡著步,動靜很小,卻瞞不過蕭元度,早在角門響時他就察覺到了。
“妾不知內里情況,如何敢貿然行事萬一夫主已和別人”姜佛桑瞅了瞅蕭元度,意有所指,成功見他黑下臉來。
她笑笑“若只是純粹的奸情,倒還好,就怕如妾所料是有人布局。既是布局,暗處必有眼睛盯著,那人若伺妾走到房門口便揚聲一喊、引得人來,屆時妾豈不成了抓奸之人妾可不樂意做別人手中的刀子。”
想了想,又違心道“當然,妾也不想夫主被人污了清白之身。”
“若果是一場,”蕭元度頓了頓,“純粹的奸情,你又當如何”
“妾自當原路返回。”
蕭元度哂笑“倒是大度。”
姜佛桑彎了彎唇“應該的。”
蕭元度眉心糾緊“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一早起來就被人堵在榻上,像審訊犯人似的一通逼問,臉未洗、頭未梳、錦衾之下只著中衣,姜佛桑自覺已經很好說話了。
“夫主。”她眼波流轉,突然開口,“甘姬腹中的孩子真不是你的”
蕭元度嗤一聲,根本懶得回答她這個問題。
姜佛桑嘆道“可惜了。無論如何,甘姬對你終究情深一片”
蕭元度不知她是有意膈應自己,還是當真這樣認為。
冷笑“若昨夜得逞的是她,你知道我會是何下場被逐出家門、落草為寇、九死一生屆時誰又會為我流一滴眼淚不若我來問你一句,若是他日你的心上人也想拽你下黃泉,他縱有萬般苦衷,你肯隨他去”
當然不肯,親手送他見閻王還差不多。
甘姬固然有可憐之處,然從她變成刀的那刻起,就再沒有資格得到被刀鋒所指之人的原諒。
不過在姜佛桑看來,最可恨還是幕后那為鬼為蜮之人。
不揪出來,實在讓人夜不安寢,焉知他下一支暗箭會否傷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