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奚“我來送、送送兄長。”
“又不是不認路,回罷”略顯不耐煩。
轉身之際又撂下一句“顧好自己。”
“嗯”蕭元奚僵住的臉重又松緩下來,重重點頭。
佟夫人和卞氏本已進府,聽了門吏來報,匆匆折返。
“五郎”
蕭元度不耐煩與這些人周旋,扭過頭來,隨手扯開第一輛馬車的車門。
看清車里的人,愣了一下。
姜女為何在此
眼睛一轉,忽而笑出聲來“這莫非就是你常說的夫婦同體”
姜佛桑回視著他,看清他眼底明晃晃的嘲諷與幸災樂禍,也不惱。
彎了彎唇,皮笑肉不笑“妾只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而已。”
“你”蕭元度氣了個倒仰,一張俊臉五顏六色。
就連菖蒲也有些呆滯。這話良媼說說也就罷了,女君竟然也出此俚俗之語
片刻后,蕭元度錯著牙,冷笑一聲,摔上車門,讓馭者下來,自己躍步而上。
趕來的佟夫人見狀忙道“五郎不可胡鬧”
卞氏也勸“這么冷的天,五叔與弟婦同車豈不”
姜佛桑不知外面發生了什么,用腳趾猜也不會是好事,正想讓菖蒲出去看看,蕭元度讓人牙癢的聲音再次響起。
“夫人不辭辛勞相隨,無以為報,今日便由我親來為夫人駕車”
姜佛桑心下咯噔一聲。
緊著著就聽一聲鞭響。拉車的馬吃這一鞭,昂頭咴咴叫了兩聲,撒開四蹄狂奔而去
車內,姜佛桑反應不及,重重撞向后方車壁。
“女君”菖蒲急著去扶,與她迎頭撞到一起。
等這波震蕩過去,主仆倆已摔做一團。幸而鋪了厚厚的坐褥與隱枕,即便如此也摔得個暈頭轉向。
“女君,有沒有傷著”菖蒲扶著腰替她查看。
姜佛桑捂額搖了搖頭,“無礙。”
嘴里說著無礙,盯著車門的眼睛幾乎要冒火。
菖蒲還從未見過女君這樣,先前與五公子置氣也只是生悶氣
車外,蕭元度單腿屈起,任由勁風撲面,玄金大氅被吹得迎風鼓蕩,也遮不住他肆意的大笑。
休屠嘴張得老大,灌了好幾口冷風,這才翻身上馬,趕忙帶領車隊跟上。
等蕭府眾人回過神,門前雪地上只留下縱橫交錯的車轍印,為首那輛馬車早已消失在街道盡頭。
“五郎可真是”佟氏無奈搖頭。
卞氏也嘆氣,“這一去,無人管束,還不知五叔會如何但愿五弟婦降得住他。”
說歸說,嘆歸嘆,把這個魔星送走,總歸是了了一樁心事。
卞氏和郭氏陪佟夫人走了一程,而后各自回了各自院中。
佟夫人又往北行了一段,入院走到廊下,解去披風。侍女接過,細細抖去其上雪花,而后小心收起。
“元瓏還未起”
賈嫗答“許是起了。”
佟夫人笑“你們就替她遮掩罷。”
“老奴哪敢。”
“快把她叫起洗漱,待用過朝食,還要”主仆倆說著話朝里走。
內室,鮑老夫人早已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