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佛桑去到二堂,叫了個門吏來問話。
對著女主人,門吏自是知無不言,“五公子想是又去剿匪了。”
巫雄民風彪悍,又是邊郡之地,歷來多發盜匪。這些人藏了一冬,許是存糧見底了,自入春以來動作頻頻,不止攔路橫搶,還撬門入室搜劫,甚至屢傷人命。
散兵游勇尚且不是最頭疼的,更有那稱霸一方的巨匪,團伙為亂、橫行無忌,便是面對官兵亦敢持械相抗,才是真正的大患。
蕭元度對小偷小摸的案件不敢興趣,唯獨對剿匪上心。
“上個月,有劉金、劉立山糾伙搶劫蔣家莊蔣鄉紳家,百二十人,各自攜帶刀棍,沿途還焚劫了四五個村落,一路召集裹挾鄉民入伙。五公子率領兵役于要道截拿,擊斃拒捕者四十余名,拿獲首從各犯百余名”
“半月前,有匪徒數百,假冒行商,將高家莊搶掠一空。五公子親自帶兵趕往查拿”
“七日前,有邱武糾伙七十九人行劫縣屬殷富五家,事主率家仆追趕,被歹人用刀刺死。五公子”
姜佛桑打斷他“我只問他今日又去了何處”
“這”門吏有些為難,他說得這些都是在縣衙大門外張貼告示過的,“五公子今日去何處剿匪,小的真不知曉。”
姜佛桑讓人去叫馮顥,結果得知馮顥一早就隨蕭元度出了府衙。
在姜佛桑尋蕭元度的當口,蕭元度帶著一干府兵已在城外游獵了半日,包括被他臨時揪來的馮顥。
馮顥一直覺得這個五公子對自己有些針對,又疑心是自己多想。
今晨他正在部曲居住的院舍練武,五公子經過,直接走進來,講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后,勾肩搭背將他帶出了府衙,說要干票大的。
他本也沒有拒絕的余地,只沒想到所謂干票大的就是游玩射獵。
眼看天色將暗,馮顥驅馬上前“五公子,該回了。”
蕭元度高踞馬上,聞言似笑非笑,“怎么,怕找不著路,還是怕有人擔心”
“”馮顥不知該怎么回答。
蕭元度哼了一聲,轉頭打了個呼哨。
遠處,黑獒疾奔而來。
蕭元度慢悠悠補了句“今夜不回了。”
馮顥震驚之余,愈發摸不著頭腦。
夜漸深了,星夜下,一隊人馬疾馳,目標是十數里外的四方寨。
四方寨的寨主是素無恒業的胡福澤與胡福祿兩兄弟。這二人生性獷悍,又游手好閑,極好結交匪類。后與鄰人閑聊起意,便約定各自邀請平素相識之人行竊為匪。
最初入伙者者只有十二人,后聚集至五百余人。隨著團伙人數逐漸增多,大寨主胡福澤不再滿足于偷竊,為了多分臟物,他開始帶領手下寨眾由竊轉匪。
謀財害命、綁架勒索、殺人越貨、占山奪寨盜匪慣常做的事一件不落。四方寨就是如此來的,寨內原有親族一百余口,全被這伙人刺心透腦而死,手段之兇殘令人發指。
實力日盛,四方寨便開始大批購置刀兵,還將人馬分作兩股,由兩個頭領互相配合行動,并有專人經管分贓賬目。又仗著地利,竟敢與官府持相抗衡。
上任巫雄令剿過多次,雙方各有死傷,直至他離任這一癬疾也未能除去。
年前這幫人又犯下大案,二寨主胡福祿率匪眾將西山陳姓搶劫一空,并有奸淫斃命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