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度一手撐胯,糊了把臉,背對姜女伸出手臂。
姜佛桑沒騎過馬,即便搭著他臂膀,一時間也不得要領。
蕭元度沒那么好的耐性等她,嘖了一聲,直接掐著她的腰將人托舉了上去。
而后拍了拍馬鞍示意她抓牢“摔下來沒人管你。”
姜佛桑依言牢牢抓著,屏著呼吸,腰背緊繃得厲害。
蕭元度毫不留情的嗤笑。
姜佛桑緩了緩,也回以一笑,“夫主,可以走了”
蕭元度瞬間收了笑。
想到能和菖蒲同乘,休屠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結果發現公子并沒上馬,倒是給少夫人牽起了馬。
休屠呃了一聲主子走著,他哪敢上馬,只好垂頭喪氣得也當起了馬夫。
兩匹馬之間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姜佛桑終于適應了些,看向執韁走在一側的蕭元度。她高居馬上,竟然也沒高出蕭元度多少。
“夫主怎么也來了后丘村”
蕭元度懶懶回應,“恰巧經過。”
本打算直接回城的,還不是休屠,蒼蠅似的念經。
姜佛桑嘴角微微翹起,“那還真是巧了。”
蕭元度哼了一聲,沒有接話,后腦勺對著她。
走了一會兒才開口,“你怎知那賴漢是主使”
“巫姑色厲內荏,根本不像有主心骨的人,方才妾與她說話,她但凡開言必要瞄兒子一眼,顯然是看人眼色行事。”
頓了頓,又道“幸而這母子倆道行淺,不然咱們今日怕是不能輕易脫身。”
巫姑應是從鄉民口中得知自己是富戶,仗著地頭蛇的便利,想押了她要些好處。
她滿口神佛鬼怪,卻又畏官畏得厲害。但凡她能挺直腰子要死不松口,都不至于這樣一敗涂地。
蕭元度卻是傲睨自若,“就憑這倆人,還想攔我”
“單仇易結、眾怒難犯,夫主大約是沒見過已成氣候的巫醫,妾見過。那些人縱橫鄉里、威風八面,百姓敬若神明,可說一呼百應,再大的官也不放在眼里。”
春耕已過,夏收還未至,蕭元度正愁無事可做,聞聽此言,眼睛一轉,突然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了。
姜佛桑一眼看穿他所想,“夫主是想把所有巫醫都抓起來”
“不行”他反問。
“不是不行,只是夫主敢保證所有巫醫都如后丘村這母子倆一樣好對付萬一他們煽動村民與衙署相抗”
“是非不分,助紂為虐,那就一起抓”
“民可不是匪,輕易怎能抓得”
蕭元度冷笑“那就任由他們繼續裝神扮鬼”
“這些巫醫裝神扮鬼也就罷了,還戕害人命,確實要清理,只是急不得,宜當逐個擊破、徐徐圖之。不過在此之前,夫主還有一件事要考慮。”
“何事”
“百姓信奉巫醫,多是要靠其治病。只有解決掉治病難的問題,才能砍斷巫醫操縱百姓的那根線繩。”
蕭元度凝目沉思,姜女說得有道理,只是治病可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
姜女笑了笑“妾給夫主出個主意,不過,夫主也得幫妾一個忙。”
蕭元度停步,乜眼看她。
就知此女沒那么好心,果然在這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