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辛婉只忙著生意上的事兒了,馬場扔給手下后,她才逐漸反應過來。
當時在天牢里看到的那個孩子。
“我想起來了!”
她一激動,跪在她腳邊的明誠剛好被她的起身踢到了,但明誠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是輕輕揉著辛婉被磕紅了的地方。
辛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他的頭,“本宮一直感覺這一個月來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如今才想起來,那日去天牢的時候,你可還記得藍色眼睛的孩子。”
“記著,之前去往流云國的時候,聽到過流云的人說,他們之前盛寵一時的貴妃生出了個妖孽,孩子一出生眼睛是藍色的,流云的皇帝以為貴妃不忠,就把那孩子秘密處決了,貴妃以死明志自己沒有對不起皇帝,卻還是沒什么用。”
“呦,你還去過流云啊。”辛婉坐在那,冰涼的小腳被明誠握在手里,寬大而厚實的手掌捂著她的腳。
有些粗糙,又有些說不出的溫暖。
“畢竟要殺很多人,活下去才能證明我有價值。”他說的輕描淡寫,卻讓辛婉的心里一顫。
她似乎陷入了死胡同,景陽國幾十年前就有皇帝想要廢除暗衛和死侍的培養,只不過最后都被貴族攔了下來,最后為了控制這種不盡人意的存在。
每朝每代只規定一人負責養這種人,每家每戶用了多少都要走明面,這才控制住了。
如今因為明誠,她直觀的了解到了暗衛的辛苦。
他們的身體不是自己的,而是主子的,暗衛都如此,死侍呢,他們一心尋死,沒有其他想法。
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兒。
若是去沙場上殺敵豈不是更好,遠比現在這般不人不鬼的活著要好。
“主人可是在為我的經歷而沉默。”明誠跪坐在那里,眼睛里沒有波動,他看著辛婉。
微微低頭,辛婉沒有回答,而后明誠握著腳的手微微松了開。
“主人,暗衛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主人的安慰,我不能有其他的想法,因為這種想法可能會干擾到我會不會在舍命去保護主人。”
“我不停的殺人,是為了能在殘酷的斗爭中活下去,與我一起被送到宋先生那里的人,原本是二十個,最后只剩我一人。”
一個在訴說,一個在傾聽。
辛婉想摸摸他的頭,可抬起來的手卻不知道怎么才能放下。
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明誠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所以,我希望主人不要對我這么好,我怕自己會變得控制不住。”
被他一說,辛婉突然笑了出來。
“戒鞭被本宮扔了,就敢放肆了?該罰,跪在這半個時辰不許起來。”她握著拳,輕輕的笑著。
有了變化就好,懂得了情感就好。
哪怕只是一點點,她也足夠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