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海自昨日被擒之時,本已經是疲憊不堪,乍又見到被他害死的老上司的兒子當面,又驚又怕,更是滿心疑惑,不知道自己掌控的城池何時易了主,自己卻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況且,跋宏雖然昨日沒有殺他,卻也免不了讓他受些皮肉之苦。再加上又粒米未進,整個人狼狽不堪,之前掌控一城,大權在握的威風是一點不剩。
十年前他為了一己之私,背叛故國,殺害了一直將他當做親兄弟一般厚待信任的老上司老大哥跋飛熊。
雖然他最終活了下來,并且還在夏日帝國朝廷之中當了官,傍上了大靠山,可是這十年間心中愧疚悔恨卻一直深埋心底,時時折磨著他。
甚至經常做夢都能夢到老上司在夢中怒叱于他,還說要來找他索命。
其中狼狽痛苦之處,實在不足以為外人倒也。
此刻被揪掉頭罩,猛然見到跋飛熊的靈位,心中那些愧疚悔恨之意一下子爆發出來,讓他渾身韁繩,一下子癱坐在地,看著靈位如同見到厲鬼一般。
跋宏看烏日海這般情狀,悲憤道:“你這畜生萬死也不足以贖罪,就算將你千刀萬剮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大哥,若是一刀殺了這狗賊就太便宜他了。這種畜生,就應該用刀子割上他三天三夜再讓他死去才對得起父親和那些被他害死的人!”老三跋寒滿腔悲憤叫道。
“是啊,大哥,絕對不能讓這狗賊死的太痛快了!”老二和跋明月也齊聲道。
唐涵對李青竹等人使了個眼色,跋氏兄妹要手刃仇人,他們在場有點不方便,于是走到跋宏跟前道:“宏大哥,我在外面等你。烏日海這狗賊交給你了,無論你怎么處置都不為過。”
說完一拱手,帶著李青竹和紀綱等人向外走去。
跋宏將唐涵送了出來,說了幾句便回去了。
不多時,唐涵便聽見了里面傳來了哭聲,想必是烏日海已經喪命,跋氏兄妹已經開始用他的人頭來祭奠亡父了。
多了一會,哭聲漸漸停止。又過了沒多久,跋宏帶著兄妹四人一起從大門口走了出來,手中端著一個木匣子捧到了唐涵面前。
“這是?”唐涵看著木匣子詫異道。
“將軍,這是烏日海這狗賊的首級。這狗賊已經伏誅,先父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不過被烏日海害死的無辜之人又何止先父一人,就說這北地郡之中也有不少人想要找這狗賊報仇雪恨的。這狗賊雖然死了,但是如果將軍能夠將他的首級高懸城中,一來可以安城中百姓之心,二來也讓那些被烏日海害死之人的家屬親朋知道是將軍替他們報了仇。”
跋宏這番話說的鄭重其事,唐涵甚為感動,知道他的確是為自己著想。
雖然唐涵已經實際上掌控了整座城池,但是烏日海一天不死,就還有些人會提心吊膽。
如果能把烏日海的人頭掛出來,那大家的心都徹底放下了。
唐涵點點頭,接過裝著人頭的木匣子道:“宏大哥考慮周全。紀綱,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紀綱上前接過木匣子道:“屬下明白。”
唐涵道:“順便以郡守府的名義貼個布告,你知道該怎么寫吧?”
紀綱道:“烏日海克扣邊軍餉銀,虐待軍士,致使軍心沸騰,人心惶惶,此第一大罪;又輕敵冒進,損兵折將,又引北狄人長驅直入,圍攻郡城,此第二大罪;其為郡中校尉,卻欺侮上官,濫殺百姓,此為第三大罪;殺良冒功,又抓獲良善百姓充為奴隸,貨賣他鄉,此為第四大罪也……”
紀綱張嘴就來,前前后后一共列舉了烏日海十條大罪,聽得所有人都是張大嘴巴,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