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北地郡城往南一百多里的地方有一處山峰,山峰的頂上以及北坡是幽幽密林,而山峰的南面則是一片地形緩和的山坡。
在山下,一馬平川的荒原上一條官道一直蜿蜒向北,順著官道一直向北就能達到北地郡。
天空陰云密布,鉛云低垂,大片大片的雪花正在飄飄蕩蕩的當空而下,期間還不時的夾雜著一股股冷冽的寒風,在空中發出嗚嗚的嘯叫聲,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本來就人煙稀少的官道上更顯荒涼苦寒,半天看不到一個人影。
南面的山坡上此時則分布著大大小小幾十上百頂的帳篷,星羅棋布的分布在山坡上,從其中穿梭的人影以及不時傳來的馬匹的嘶鳴聲之中可以得知這是有大隊人馬在此扎營。
其中一個最大的帳篷之中,一個衣著華貴,面目俊朗的青年正坐在一個錦墩上,抱著懷里的獸首銅手爐暖著手,一邊看著面前的三足銅鼎之中的熱水沸騰的突突直響。
旁邊一個胡須花白卻修理的整整齊齊的清癯老者正認真的在一旁伺候著,擺弄這旁邊的銅制鶴形茶壺,往里面添加著茶葉,擺放同樣用青銅制作的鼎形茶杯。
“這是什么鬼地方,父親為什么非要我來這個地方,又干又冷,實在遭罪。”青年抱著獸首銅手爐,在錦墩上調整了一下坐姿發著牢騷道。
清癯老者不答話,只是自顧自的將沸騰的熱水倒在了茶壺之中,在等待茶水浸泡的時候又從一個精美的食盒之中掏出幾碟精美的點心擺在了華服青年面前的短幾上。
擺好之后,老者又從食盒的第二層取出幾塊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肉嫻熟的穿在簽子上,又從一個小盒子里弄了一些調料粉末撒了上去,然后將肉串架在三足銅鼎上開始拷了起來。
不多時,茶壺之中散逸出了茶葉的清香,老者提起茶壺擺了一個鴛鴦三點頭的動作將熱騰騰的茶水注入了茶杯之中。
“莊伯,你別總是悶著不說話,我一個人很悶的。”青年身手雙手抱著茶杯取暖,抬頭看向一直在忙碌的老者,語氣不滿地說道。
“少主人,老主人的命令已經無法更改,既來之,則安之。況且,老主人既然安排您來這里,肯定也是有他的用意在其中的。”清癯老者手上翻著烤肉,嘴上不緊不慢的說道。
“哼,用意?莊伯,你這是在考我嗎?老頭子的意思我清楚地很。無法是覺得北狄人在北地郡這次吃了這么一個大虧,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再來,所以讓我來當這個校尉過來撿個便宜,過上一兩年再給我調回朝廷安排到禁軍之中任職。還有那個郡守林天涯雖然這次立了大功,但是他在朝中沒有依靠,所以我過去也能壓得住他。說到底,無非也就是這些算計來算計去的事情,又有什么意思?”
華服青年沒好氣的說道。
清癯老者微微一笑,翻了一下烤肉道:“少主人若是只領悟到了這些,那老主人肯定會失望的。”
青年聞言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道:“莊伯,你跟老頭子一樣都是說話云里霧里的,累不累啊?老頭子在我臨走的時候讓我自己好好想,你現在也跟我玩神秘,你們這樣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