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鬼,自己躺在家里享清福,就知道使喚我。又要下地干活,又要跑腿的。真不知道上輩子造的什么孽,嫁給這么個懶東西!”她把干農活的籃子換了換手,心里碎碎念著。
此時正值酷暑,不到上午十點半便沒法繼續在田間干活了,長時間暴露在強烈的陽光下很容易中暑。大家都習慣早早下田,早早收工。
干完早上的活,黃幺妹正三步并作兩步行地往老宅趕。老宅位于半塬上,徒步有近20分鐘的路程。她想早點辦完老公交待的事,好回家給兩個孩子做午飯。
幺妹一路馬不停蹄地疾走。好在路邊的白楊樹投下些斑駁的樹蔭,讓她在如此炎熱的天氣里可以免受大汗淋漓之苦。
不到十點半,便已趕到老宅門口。
老宅并沒有用圍墻圍起院落,僅在窯洞口平整出一大片空地,方便平時晾曬糧食。這也昭示著幺妹的家境并不富裕,僅僅是普通農民中不起眼的一員。
窯洞的門和紙窗早已破敗不堪,一陣熱風吹過,窗戶紙“嘩嘩”作響。其中有一扇門板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掉落,窯洞內曬不進光,黑漆漆地像一只野獸張大的巨嘴。
“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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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成這樣,就算有什么東西也早讓別人拾了去。”幺妹邊想邊往窯洞內張望。就在即將踏入門檻的一刻,忽然聞到一股刺鼻的臭氣。
“婆了個屁,哪個野崽子把屎屙我們家了?!”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并沒有放開嗓門破口大罵。她心里明白,這里現在基本上是無人區,就算罵地再響亮、刺耳,也只是自我心理情緒的宣泄而已。那個做壞事的混蛋家伙,絲毫聽不到半點聲響。
幺妹捂著鼻子跨過門檻,盡快讓眼睛適應室內的光線。越往屋內走,那股惡臭愈發濃烈,似乎不像糞便的味道,更像什么東西腐爛發臭的氣息。
當瞳孔略微放大適應昏暗的光線后,她發現炕前鼓起一個土包。
有錢人家通常會在窯洞內鋪些青磚,既美觀又便于打掃;沒錢的農戶通常使用原生態的黃土,被踩的久了,地面自然會變得堅硬些。若是在屋內地面上刨出個坑埋點什么東西,還真是要花費些功夫。
“哪個天殺的吃飽了撐的,埋的什么臭東西?”幺妹嘴里罵著,卻被好奇心驅使著越走越近。
土包的土質似乎很松散,周圍零星散落著幾塊大小不一的土塊,看來是在慌亂間隨意掩埋的。
惡臭陣陣襲來,熏得她發出陣陣干嘔,只能用袖頭捂著鼻子往前試探地多瞅幾眼。這種試探似乎是徒勞的,無法近一步弄清楚土包下面究竟埋著什么。
黃幺妹沒法對其置之不理,畢竟這是在自己家,不弄清楚也沒法回去交待。她轉身迅速跑到屋外,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之余,目光四下打量,尋找著合手的工具。
在院子轉了一圈,幺妹發現墻角旮旯橫躺著一只破舊的木扒犁,那是以前用來翻曬谷物的農具。她扛起扒犁,進窯洞之前沒忘記用隨身的手帕綁在自己臉上遮擋臭氣,跨進門對著土包就是一頓猛刨。
沒刨幾下,她突然像觸電般動彈不得了。
眼前的景象讓她感受到這輩子從未有過的驚駭!一絲寒意從脊椎下端迅速傳遞至后腦,腿肚子不受控地打著顫。隨后一股尿意猛烈地襲來,此時身體各個部分,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一只紅褐色的人手,從土堆邊滑落至腳下!
皮膚上依稀可見一些分部不均的暗紫色斑塊。
幺妹向后一屁股癱坐在地,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吼。胯下的黃土,濕了好大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