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內衣還沒來得及脫,就被人發現了。于是兇犯倉惶而逃。”
“這就更不可能了。如果就這么跑掉,兇犯連動手殺人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把尸體埋在老窯洞里。”
吳迪并不認同老梁這種狡辯式的分析。在她眼里,這樣笨拙的邏輯思維確實更適合做社會治安管理工作。
“那……也許他們原先沒有肢體沖突,但因為某種特殊原因兇犯歹意驟生,用鈍器擊打被害人頭部致死。怕事情敗露,埋尸于此。”
“您的這種分析倒是提醒我,應該認真考慮突發變故的可能性……但您剛才假定的情境存在一個漏洞。”吳迪舔舔上唇,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如果僅因兇手一念之差致人死亡,又何必在被害人失去抵抗力之后實施二次侵害?”
老梁被一時間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得尷尬地向后捋了捋油光發亮的頭發。
“你怎么考慮,就直接把想法說出來。”孟國飛不愿吳迪再繞彎子,順便替老梁打個圓場。
“我個人認為,這并不是一起隨機發生的治安刑事案,而是一起謀殺案。或許兇手早有預謀,被害人財物遺失只是被兇手偽裝成搶劫殺人的一種假象。”
“理由?”
“在沒有抵抗的情況下被鈍器一擊致死,說明被害人對兇手沒有戒備心。兇手是被害人的熟人,這種可能性很高。”
“接著說……”
“如果兇手是熟人,特別是和被害人關系非常密切的人,比如愛人、閨蜜等關系,被害人的衣物在死亡前由自己脫下也不無可能。”
“被害人的衣物也有可能是在其被殺后被兇手脫掉……”老梁心有不甘地插了一句。
“的確,我也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如果兇手為了銷毀證據,在殺害被害人后,大可將所有衣物脫下帶走,沒有必要只留下內衣。除非,這樣做可以給兇手帶來有利因素;亦或者,出于某種特殊原因,兇手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如果兇手與被害人素不相識,那么便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補充一點,”孟國飛提醒吳迪,“這里并非案發的第一現場。被害人遇害時,也許根本沒有穿其它衣物。”
“是的,老大。以此分析,能僅穿著內衣和兇手獨處的,只有被害人的愛人或閨蜜吧?那么,我剛才的推理暫時不存在矛盾點。”看到自己的推論沒有被推翻,這位涉足警界未久的小姑娘內心蕩漾著小小的成就感。
“剛才梁長官所講的‘某種特殊原因’,給我了一些分析的靈感。在沒有肢體沖突的情況下,兇手突然行兇,很可能是受到某種外界刺激而導致的情緒失控。”
老梁不經意的一句話,擦亮了吳迪思考的火花,腦中閃過一絲亮光。
“判斷依據?”
吳迪嘴角微微上揚。既然老孟能這么問,說明他同樣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受到突發刺激后,兇手可能會在瞬間產生極大的恨意或施虐傾向。在對方喪失知覺的情況下依然瘋狂地實施扼殺,便是對上述推論最好的證明。如此,被害人被二次侵犯的疑點便可解釋得通。”
“后生可畏啊。照你這么說,熟人作案,并且是仇殺的可能性比較高嘍。”老梁不得不承認,自己把案情想的過于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