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來一塊白板,依次在上面寫上被害人白玫、兇手X、蕭天賜、蕭后、田雨幾人的名字,并將眾人的關系用雙向箭頭逐一標示出來。末了,不忘把蕭后的前妻航曉蓉也添加進去。并在她與蕭天賜的關系上,打了個大大的叉。
當標注蕭后與田雨是同志戀人關系時,小黃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陡然明白航曉蓉提到蕭后“交作業”的行為是何原因;至此,因果關系完美契合。
吳迪大致向大家介紹了被害人失蹤前蕭天賜、蕭后、以及田雨的行蹤。從與三人的對話中尚未發現疑點,相互間的證詞亦沒有邏輯沖突。
隨后,當吳迪標注蕭后與蕭天賜二人關系之時,“養子”、“棄嬰”這四個大字令所有人大跌眼鏡。會場內不禁一片嘩然。此關系一經確認,將如同一把巨錘般,把之前所有勉強構建在一起的推論轟然擊碎。
結合小黃的調查結果,似乎一切都說的通,沒有任何邏輯矛盾。
吳迪已與蕭后約好,會議結束后,將一同前往銀行私人保險柜提取蕭天賜的領養材料,并對其真實性進行驗證。如果一切如蕭后坦白的那樣,偵破工作似乎進入了死胡同。
吳迪沖孟國飛默默點一下頭,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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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孟國飛身上。
他掃視一遍在座的各位,隨后淡然一笑,說道:“大家不要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嘛……雖然我們沒得到任何有利于案情偵破的信息,但至少我們可以利用目前所掌握的情況,重新制定調查方案。我們辦案的過程,就是不斷通過線索提出質疑,隨后再去證實或推翻這些判斷!所以,在座的各位無需氣餒,我們一定會打贏這場硬仗,讓真相浮出水面。區區一點小挫折,就讓你們敗下陣來,這可不像我孟國飛帶出來的隊伍!”孟國飛的口吻中,沒有夾雜一絲踟躕和沮喪。
這番話,猶如一劑強行針,激勵著與會的眾人。好幾位年輕警員直了直身子,調整好心態,準備用更加飽滿的精神狀態聆聽孟隊長的下一步部署。
孟國飛踱步走到白板前,左手抱于胸前撐起另一只手臂,右手食指微彎,蹭了蹭上唇的胡茬,仔細盯著某處看了片刻。隨后用紅色記號筆,在蕭天賜與兇手X的標注上,一連添加了三個不大的問號。
親?兄?弟?
吳迪一臉驚訝。難道白玫指甲縫內殘留的皮屑并非屬于兇手?那么和蕭天賜為親兄弟的關系的人——即皮屑的主人——又是誰?!他和被害人白玫是什么關系?
吳迪強行控制住自己的脫口就問的壞習慣,她知道老大一定會向大家闡明這樣畫的理由。便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等待孟國飛繼續講話。
“也許我們的問題,出在了這里!”孟國飛用筆尖輕輕敲擊著那幾個鮮紅的問號。
“在大家出去查案的時候,我自然也沒閑著。等待初步調查結果的同時,我也在考慮其它的可能性。”
孟國飛單手插兜,膝蓋微彎,用屁股斜倚在附近一張沒人坐的桌子上。他思考的時候總喜歡這么懶懶地靠著,貌似一副漫不經心的慵散模樣。共事多年,大家早已習以為常,沒人會對這樣的不雅動作加以指責。
“首先,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被害人指甲中的皮屑,一定屬于兇手。”
大家紛紛點頭認可。
“其次,我們之前的所有調查,都是圍繞著蕭天賜有位親兄弟這個既定前提開展的。按這個思路查下去并沒有錯,但是我們需要換個思維方式考慮問題。我們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蕭天賜的兄弟是誰。這個思路將我們的調查方向限制在一個狹小的范圍里,很容易鉆進死胡同。我們不妨換個方向來問,蕭天賜兄弟的皮屑,為什么會出現在被害人的指縫里?被害人在遇害之前,究竟經歷過什么?”
會議室坐席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大家不約而同地拿起筆記本,紛紛記錄著孟國飛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