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奚夢洗好澡出來,奚悅已經處理好自己身上的傷口,抱著醫藥箱坐在床上等她。
自從奚義杰主動挑破了奚夢奚然的身份,已經有很多很多年,她和奚夢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獨處過了。
看著微微有些木訥的奚夢,奚悅一把將她拉到身邊坐下,小心翼翼為她擦起了藥膏。
奚夢反抗了一小下,便沒了動作。
奚悅勾了勾唇角:“問吧!”
她知道,現在奚夢想知道的一定很多。
“是誰害我,那晚難道真的不是你給我下的藥?”
奚悅搖搖頭:“那時我自顧不暇,怎么會想著給你下藥。你還記得奚義杰生日時,沈修遠給你的那包藥嗎?那根本不是什么感冒藥,是聽話粉,只要喝了,便會失去一段時間意識,別人說什么便去做什么。”
奚夢這才想起,宴會頭一天晚上沈修遠把藥交給她時的殷殷叮囑。
他說那碗藥是她轉變在別人心中跋扈形象的關鍵,讓她一定要把藥端給奚悅,假裝真心誠意的給她道歉。
不管別人說什么都不要聽,一定要讓奚悅把藥喝了。
可是那晚,奚夢也有些感冒了,給奚悅端藥之前,她把沈修遠給的藥喝了,端給奚悅的,是她在花盆里挖的泥巴兌的水。
所以說那晚應該被害的其實是奚悅,她只是為奚悅擋了槍?
奚夢大聲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
“可是你怎么解釋我喝完以后是清醒的?直到去了云上,遇到那群人意識才開始變得模糊?”
“這個,我猜想,那藥是有時效的,可能喝下去一定時間,才能發揮作用,具體的,應該只有秦家和牟家那些人才知道了。”
奚夢自嘲的笑了笑,那晚她本來只是想捉弄捉弄奚悅,沒想到報應來的那么快,她搭上了自己整個的未來。
她本來以為那一切都是奚悅的算計,是奚悅把她引去了云上,讓她遭遇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魘,再加上從小經歷的一切。
她恨死了奚悅。
她恨奚悅的一切。
可是現在,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奚悅又何嘗不是跟她一樣,是個犧牲品,是被沈修遠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工具。
她想起那些惡魔,他們才是真正的萬惡之源。
想起那晚從懵懂之間醒來,那些人拿來視頻時對她的威脅,她就惡心的要死。
她至今都不能忘記,他們那一聲聲的邪笑和侮辱:“小丫頭,你想告我們?來,看看,這片子里你是多主動,你不是求著哥哥們愛你嗎?到時候把這些都發出去,你說他們會說你浪,還是說你浪?”
那些惡魔,比起奚悅,更該去死!!
“那群垃圾,都受到懲罰了嗎?”
奚悅反問:“你覺得呢?”
意思很明顯了,那群人背后的勢力錯綜復雜,哪兒有那么容易被坂倒。
“爸爸媽媽,他們沒有為我主持公道嗎?”
難道她都受了那樣的傷害,爸爸媽媽都無動于衷?
奚悅想了想,還是說出了事實。
哪怕奚義杰確實對奚夢是有真實的父愛,會護著奚夢,也不能掩蓋他收下巨額和解金的事實。
“他收了一千萬,決定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