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的臉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中不辨喜怒:“這位姑娘為何無緣無故攔住在下?”
女孩兒笑吟吟地撩起袖子,指著胳膊上不知何時劃傷的一道劃痕:“你傷了我,我為何不能攔你?”
集美宮護衛將那男子團團圍住。
女孩兒負手靜靜站著,嘴角依舊掛著濃烈的笑意。
“帶走,送去刑部大牢!”
“郡主……這……怕是不妥。”
眾人目光落在了站在角落里的南奕身上。
“小公爺,要不您勸勸郡主?郡主只聽您的。”
“是啊小公爺,若是郡主執意將人送去刑部大牢……陛下到時候又要……”
南奕站在黑暗中,小半張面孔被燭光照得明亮,他撩起袖子,漫不經心地往一只小茶碗中倒水:“此人乃是刺客,妄圖刺殺郡主,無奈刺殺計劃被郡主識破……”他緩緩抬起頭,舉起小茶盞,遙遙敬了灰衣男子:“將他押入刑部大牢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劍架在灰衣男子的脖子上,灰衣男子面不改色:“皓陽郡主,大沂京城景色很美,尤其是那條護城河,在這個季節,煙雨朦朧的……比郡主還美些。”
南奕舉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但很快便穩住了。
他緩緩放下了小茶杯,拉住了沂俐的胳膊,橫著身子插在了兩人之間:“京城景色是很美,這位……”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灰衣男子一番“這位郎君不如在我大沂多留幾日?我大沂不僅京城景色美,京城人美,京城外地域也是美得很。”
夜色正濃,集美宮護衛舉著火把,將一條本就燈火通明的小路照耀得亮如白晝。
火光在沂俐的眸子里跳躍著。
她拽住了南奕的袖子,縮在了他身后。她嗅著他衣裳的香氣,莫名覺得安心。
說起來……每次自己惹了什么事,都是南奕跟在身后幫自己收拾爛攤子……
南奕的黑色衣裳在宮燈與火焰的照耀下,竟顯出大團暗金色的花朵。他從袖子里摸出一枚玉佩,遞給了一黑衣男子手中:“拿著這個,將這人送去刑部。”
黑衣蒙面男子應了一聲,并不多問,手腕一轉,那柄利劍在男子脖頸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灰衣男子也不反抗,他輕輕笑了一聲:“大沂美人確實多得很吶……”黑衣裳的護衛微微蹙眉。
南奕也輕輕一笑,那雙瑞風眸依舊溫和,眼底卻閃過一絲戾氣。
緩緩開口,依舊溫和如無瑕羊脂白玉。
“那這位郎君……考慮留在我大沂嗎?”
灰衣男子一怔,爽朗笑了:“在想也想……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了橫在自己脖頸上的那柄寶劍上“只是大沂的待客之道,似乎很不友好。”
南奕抄著手,笑得依舊如無瑕寶玉一般溫潤:“待客自然是友好的,但至于行刺郡主的奸細嘛……自然是要交于我大沂律法處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