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嫩的面容如初春的花蕾一般,隨著濃濃笑意悄然綻放。
耀眼陽光從門外照射進來,落在了緊張對峙的兩人身上,也照亮了女孩兒衣裳上銀線繡出的圖案。
黑衣男子眼底閃過一抹狠毒,嘴角卻爬上了絲絲笑意:“郡主衣裙上這暗銀螭龍紋與牡丹花怕是要用姑蘇上百個繡娘繡上整整一年才能繡好罷?”
沂俐沒有理他:“所以,最終吃虧的,只有你。”
“我看這成衣店也有些年頭了。”她的目光掃過成衣店內被磨得光亮的木質衣裳架子,“都說商人重利,你賣衣裳賣了這么久這么長時間,不會連這么一點道理都不清楚罷?”
她的指尖劃過衣架上陳列的緙絲衣裳,回眸笑了笑:“所以……你是不是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
“出生冷宮,八歲喪母,一路走到現在為了權力無所不用其極。”她負手,仰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黑衣男子“我不相信你會為了對自己并沒有什么用萬年蠱王而白白丟掉苦心經營籌謀了二十多年的這一切的。”
男子盯著她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眸子,心口緊了緊:“郡主今日是來買衣裳的?”
沂俐輕笑:“我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你。”
“這一白一黑兩件衣裳給你。”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笑意森涼:“在下就恭候郡主佳音了。”
沂俐接過緙絲繪著花卉鳥蟲的衣裳,盈盈一笑。明媚陽光落在她粉嫩的面頰上,混著她明媚的笑容,直直擊在了男子冷漠微涼的眼底。
“那……就祝我們合作無間。”
陽光灑在木質地板上,一塵不染的地板在陽光照射下锃亮地晃人眼。男子微微瞇起眼睛,慢慢踱步至門口,放下了門簾。
肖將軍府。
書房。
肖驍掩上書房門,點起桌案上鎏金獸首三腳香爐里祛濕香料。
南奕手背抵住唇,低低咳了兩聲。
肖驍抱歉笑笑:“小公爺,蓼城臨近蕪澤,若是不點這祛濕香料,到了秋冬難免會大病一場。”
南奕垂眸:“無妨,”他從袖中掏出圣旨,推在肖驍眼前,“我就不念了,你自己看吧。”
肖驍略略掃了一眼那圣旨:“要打仗了?陛下命你帶領蓼城七成守軍攻打蕪疆。”他端起象牙白瓷杯,抿了一口白水:“只是……虎符呢?”
他慢慢收起那圣旨,緩緩開口:“南奕,虎符。”
南奕低頭,從腰封中取出那一半虎符,隨隨意意地放在了手邊:“你的呢?”
肖驍從袖中掏出另半塊虎符,放在了桌案上。
他將兩塊虎符合在一塊兒,面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南奕,陛下怎么突然下令……出兵蕪疆了?”
“陛下先前不還是猶猶豫豫么?怎么突然就……”肖驍面色有些古怪,他放下手中象牙白小瓷杯,猜測道:“該不會還是為了郡主罷?”
南奕挑眉,淡淡笑了,他抓起虎符,塞入腰封中,長長睫毛垂下,遮住含笑瑞鳳眼。
肖驍自知失言:“抱歉,我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