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哭著一邊捶腿一邊哀嚎著對不起。
“哎呦,老夫我啥時候見過這種陣仗哦……我堂堂大沂禮部尚書今日不會就交代在這里罷?”
拍腿拍得噼啪響。
“夫人,我……書房最東側書架上那本《論語》里夾了幾張銀票,我若是不幸去了……你記得拿上那銀票……”
“還有那臨風樓的杏兒,太子殿下,您記得幫她贖身啊……”
也不知是誰低低罵了一聲。
“傷風敗俗。”
沂順冷著臉擋在了他身前,他一掌劈在吳老頭兒后腦勺,一邊招呼著東宮護衛將他這個累贅拖下去。
那吳老頭兒見沂順擋在自己身前一邊驚呼“使不得”,一邊掙扎著爬到沂順身前替他擋住刺客,卻又不知怎的,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南奕接過“昏過去”的沂俐,將她護在臂彎中。
她嗅到那股熟悉的清涼的松柏檀木香氣,微微睜眼時,恰好對上了南奕努力克制著火氣鳳眸。
南奕詫異地挑了挑眉,沂俐微微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眸子里抑制不住亂竄的火氣像是被瓢潑大雨猛然澆滅,剎那間便不見了。
那雙含笑的眸子依舊溫情脈脈。沂俐感受到他放松下來,伸手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她早晨在挽翠端來的華裳金色腰帶上發現金色粉末。好奇使然,她伸手捻著那腰帶,卻無意間捏出一根細針來。
屆時,腰帶累得極緊,這細針刺入腰部留下傷口,金色粉末滲入……沂俐在燭光下好奇地捻著指尖上沾著的那點金粉,將手伸給了搖著尾巴來蹭她腿的小狗。
那只土黃色的小奶狗搖著尾巴好奇地嗅了嗅她的指尖,隨后毫不猶豫地舔了兩口。
舌尖觸碰指尖之時,那只幼犬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沂俐腳尖踢著四肢抽搐的幼犬,冷冷地抬起頭來。
“挽翠?”
她的聲音不辨喜怒。
挽翠有些震驚地望著倒地而亡的小狗,極不情愿地抬頭看著沂俐。
沂俐饒有興趣地望著她,聲音里泛起一絲淡淡的怒氣:“沒想到啊,皇后娘娘親手訓練出來的明鳳軍竟然……”她冷冷笑了,“如此廢物。”
“廢物”二字有些刺耳,挽翠微微蹙眉:“屬下知錯。”
沂俐將那套衣裳丟給了她:“細細檢查。”
“還有。”她坐在了梳妝臺邊,深邃眸子里看不出此刻心情,“去把太醫院的人喊來,讓他們看看這究竟是什么藥物。”
被護衛粗暴地從被窩里拎出來的林太醫見到那金色粉末,嚇得魂飛魄散,睡意全無。
沂俐縮在太師椅上,將林太醫為難的眼色看得一清二楚。
“此毒……服下后多久發作?”
林太醫面色稍稍恢復了一些:“大約兩柱香時間。”
沂俐面色冷冷的,眸子里閃著寒光。
“癥狀呢?”
林太醫有些猶豫:“這個……因人而異,或是像這畜生一般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暴斃而亡,或是導致昏厥,兩個時辰之內一命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