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懶洋洋地癱軟在小凳上,軟軟地趴著,看著屏風另一邊綽約人影,無奈嘆氣,“若不是剛剛看到你出現在對面三層,你的計劃豈不是要泡湯了?”
南奕抿唇,在她傷得不深的傷口上撒上白色藥粉:“殿下聰慧,就算沒有瞧見臣,想來也是會擋在黃舒前面的。”
他上完藥后,對著她的傷口輕輕出了口氣。
“呼——”
“你這是做什么?”
南奕給她細細裹好傷口,在她肩窩上方打了一個漂亮的結,俯身將她垂在臉頰邊的碎發撩去耳后:“據說這樣,傷口就不痛了。”
他站了起來,扯下掛在一旁的杏黃色大氅給她披上:“殿下受苦了。”
“沒事。”她抬頭,迎上了那雙含笑得勾魂攝魄的妖孽似的眸子,也不知為何心中火氣消去了一大半,“所以,那個在歌臺上跳舞的為何是個男子?”
“這個……”南奕壓低聲音,“這個臣會仔細查的。”他答得有些遲疑,“總之,那張面具確實是明鳳軍姑娘的臉,但那位男子……只怕是黃舒安插進來的。”
“陛下,這人微臣曾經見過……”那人聲音微微一頓,“像是嚴府新招入府中的護衛。”
“嚴府護衛行刺陛下?”
“不可能。”沂俐捂著傷口從屏風后面疾步走出來,“他……舞跳得很好,腰肢柔軟,與女子無異,聲音也溫溫軟軟的,倒像是宮里出來的……”
太監。
她抬了抬手,庭治殿的護衛便走上前去,掀開了那人的衣裳。
“回稟陛下,確實是個閹人。”
沂俐挑眉望著將矛頭指向嚴家的那人,微微偏了偏腦袋,眼底閃過一絲幽藍色的光芒。
“張口就來?”
那人縮了縮腦袋,后退一步。
沂俐走上前去,那人彎著腰,唯唯諾諾不敢發一言。
“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管你是誰宮里的,也不管你是不是朝中官員。”她扯了扯唇角,一手捂住傷口,另一只手捏起那人下巴,“在我這里,心口胡吣就是要受罰。”
黃舒負手站在她身后,興致勃勃地看著她,想看看她會怎么罰眼前男子。
“挽翠,來。”她放下男子下巴,笑吟吟地朝著挽翠招了招手,“來,掌嘴。”她伸手,輕輕拍了拍那男子的臉。
“啪啪。”
兩巴掌倒也是不痛,只是這清脆的兩聲多少有點輕蔑有點侮辱人的意思。
眾人齊齊垂首,見皇帝陛下沒有阻止的意思,便也立在小屋子里一言不發。
挽翠挽起了袖子。
某人甜甜的冰涼的聲音適時想起:“用力打,讓他長長記性。”
挽翠一巴掌下去,那人“噗”一口,噴出的鮮血里還夾雜著白白的幾顆東西。
沂俐捂著心口,蹲下身去,用帕子包起那幾顆白花花的牙:“嘖,挽翠,手勁兒又大了許多。”
“好。”黃舒微啞的聲音在沂俐身后響起,“皇后說得對,讓你長點記性。”
“若是還有下次。”他傲然立著,瞟了跪在地面上瑟瑟縮縮捂住臉的男子,“就直接定欺君之罪了!”
沂俐摸著下巴,軟綿綿地靠在了挽翠身上。
“他可真能演啊……”
挽翠低聲笑笑:“殿下不也是么?”
敢在黃舒面前如此放肆,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直接指控嚴家,說是沒有黃舒撐腰,鬼都不信。
因而她剛剛那一巴掌,算是狠狠甩在了黃舒臉上。
你當眾懷疑我,我就當眾拂了你面子,順帶立個威……
果然,不出沂俐所料,黃舒臉色暗了暗,隨后倏然間便又復了原樣,他順著沂俐的話指責了那人一頓,也算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吧……
沂俐沉默半晌,盈盈一笑:“我不一樣,我只不過是被迫自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