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俐見黃舒不顧形象地扯著嗓子喊著,稍顯詫異地挑眉。
“老王,你快出來——”
沒有人理他。
“老王是誰?”
“沒什么。”黃舒聲音漸低,“就是格物書院看門的罷了。”
“老王,朕給你帶酒來了——”
這一嗓子像是驚醒了黑夜里沉睡中的密林似的,沂俐眼見林子之中從遠處到眼前,無數鳥兒撲棱棱地飛起,同時,有一武功高強的人順著鳥兒飛起的方向快速奔跑著——或者說他急速奔跑時,驚起了無數飛鳥。
“酒?酒在哪里?”
人尚未出現時,沂俐便嗅到寒風卷來的一股酒氣,待她掩鼻時,一位駝背老頭兒拄著拐杖站在了兩人面前。
“酒呢?”
黃舒向后退了一步,將沂俐推在身前:“問他。”
歡樂氣氛霎時僵住。
老頭兒不住打量著身量不高,長得又有幾分柔媚的男子,不住蹙眉,接著便露出一副看不起她的神情。
“黃舒,你眼光可真是越來越差了。”老頭兒走上前去捏了捏沂俐胳膊,“你看他瘦得和小雞仔似的。”
沂俐呵呵一笑,她退后回到馬車上,摘下車廂壁上掛著的水囊。
臨行前黃舒香水囊里灌了點粥,她那時不知為何,現在想來——
丹田氣海中卷起一股小小的暖暖的漩渦,那股漩渦卷起氣海里真氣,逼著真氣游走至手腕指尖之處。真氣人不斷涌出,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沂俐額頭冒汗,雙頰緋紅。
她盈盈一笑,遞上那只水囊:“給你。”
那老頭兒摘下水囊塞子,一股醇厚酒香撲鼻而來。
不過半柱香不到時間,便將一囊粥化作酒,功力深厚,恐怕就連黃舒都望塵莫及啊……
那老頭兒瞄了一眼黃舒,隨后上前,毫不掩飾欣賞之色,笑吟吟地摻著沂俐的手:“孩子,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可曾娶妻?老夫有一孫女兒……”
“老王。”黃舒淡淡地打斷了他的話,“這是我的人。”
“你的人?”王老頭兒有些驚異,“怪道那么多女人進了你宮中后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細細摩挲著沂俐手掌,“嘖,這孩子是不錯,生得標致,武功也不弱,看氣質……”
沂俐嘴角忍不住抽搐。
“老王。”黃舒聲音依舊淡淡的,帶著些許無奈,“你能不能……別胡亂揣測?”
沂俐別笑,靜靜地聽著兩人對話。
王老頭兒不正經的笑容猛然收斂。
“緣由我自然是知道的。”隨即,他又嘻嘻笑了。
王老頭兒拉了拉沂俐的手:“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姓李。”黃舒冷淡的聲音響起時,老頭兒笑容凝固。
“他叫李立。”黃舒沖著她點點頭,“是格物書院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