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俐蹲在床邊,一邊數著銀票一邊指揮著學子們將超重那些官兒們忽悠上山,帶著他們在山上繞幾圈,再將他們帶下去。
“咦,你們李院首呢?”
“這位大人,您剛剛從李院首屋前經過,可不是瞅著屋里沒人么?”
“送禮?咱們院首說了,不收禮。”
“一定要送?那就先放在這兒吧,謝謝您嘞……”
而某個不在屋里的人,卻喜氣洋洋地蹲在床底一遍又一遍數著銀票。
在山上繞了幾圈的大人們必定又餓又渴又累……
而她在山下賣的東西差不多是市價的十倍……
她嘿嘿一笑,手中銀票啪啪抽打在掌心上。
“院首,山下有一人嚷嚷著要見您。”站在沂俐面前的男孩兒神情有些古怪。
眼前這位空降院首,據說是陛下派來的人。
模樣生得倒是不錯,只怕是個繡花枕頭。看當今圣上疼他的那副模樣,恐怕是個以色侍人的家伙。
“呃……李院首,您收了這些銀票,若是被陛下知道該如何?”
正在數著銀票的沂俐抬眼望了謹小慎微卻又滿臉不屑的學子,吟吟一笑,順手將那一沓子銀票塞入了袖子。
她袖子上暗織的金線在陽光下晃著,晃得人眼花。
不知為何,黑衣學子看著身著色澤艷麗華裳的李院首,腦海里非但沒有出現肥頭大耳暴發戶的形象,出現的反倒是陛下登基那日百官叩拜之時,當今圣上嘴角泛起的那一抹不經意的微笑。
而眼前這位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年歲的男子分明是陛下從進宮侍衛之中挑選出來的,為何竟有和當今圣上不相上下的氣度?
沂俐將那些銀票塞好,起身,拍了拍桌邊堆成墻的禮物:“這些,你先替我寫個禮物單,估個價。”
“然后把那禮物單交給陛下。”她笑得陰森森的。
朝中官兒們貪污都不少。作為當今圣上欽點的格物書院院首,朝中不少官員都上趕著討好她。
禮物送得貴重了,貪得也就越多。
她想到這兒,磨牙笑了笑。
“還有,山下那些小攤小鋪的賬本也一并送到長生殿去。”
“李院首,這……商人干的事兒……”
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你懂什么?”沂俐起身敲了敲躬身站在一旁的學子的腦袋,“我在替你們陛下充盈國庫!”
“有錢不好么?商人又怎么了?”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著那學子,“若是我有錢,我可以把整個瀝城買下來!”
那學子見她囂張狂妄的模樣,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發言……大逆不道哇……
就在他糾結猶豫要不要按照陛下監視李院首的指示將這句話上報時,黃舒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子。
“你要把朕的瀝城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