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俐立在廊柱邊,漠然看著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夏崢。
“夏公子說,有個人用麻袋將你送入了那柴房?”她慢慢走了出來站在了亮處,“那你可曾見到套了你麻袋人的模樣?”
夏崢猶豫了一下。
“不曾,不過臣覺得……那可能是一名女子。”
黃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對了,李院首,昨日你那啞巴護衛跟在你身邊了么?”
沂俐冷然:“她不啞。”
黃舒低頭勉強笑了笑,“小興子,你去找一名宮女來。”
“陛下,您這是……”
“夏小公子不是說是一名女人把他打暈套了麻袋扛去了盧府柴房么?”黃舒的眸子冷冷的,“你就去找個干粗活兒的宮女,看她能扛著夏小公子行多遠的路!”
宮女應召入了長生殿,在黃舒的凝視下,將夏崢緩緩扛在了肩上,可是沒有走兩步,她的腿就有些發軟。
夏崢在小興子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在了地面上,而扛了夏崢的那名宮女則被守在宮殿外的御林軍帶了下去。
她進了長生殿便是罪,聽到了長生殿內眾人的議論便是罪上加罪。
在長生殿外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從灌木叢旁,就算一朵嫣紅大麗花綻放,也不會有人知道,不會有人在意。
長生殿內,宮漏滴落的聲音敲打在每一個人心口。
“所以……夏崢是在撒謊么?”
“沒有,陛下,您為什么不信臣?”
南奕望著他凄凄慘慘哭訴的模樣,默默低下了頭。
而罪魁禍首負手笑吟吟地立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夏家父子倆灰白的臉色。
“陛下,夏崢著實有錯,要殺要打要罰……夏崢聽憑陛下處置。”
夏秦開口時,沂俐便知道夏秦打算棄車保帥。他看出來黃舒沒有放過夏崢的打算,也便隱隱約約猜出了事情大概。
黃舒眼底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要殺要打?夏次輔你……就忍心么?”
夏秦狠了狠心。
“忍心,畢竟崢兒確實有錯在身。”
沂俐能看出來,夏次輔算是下了壯士斷腕的決心。
“朕不殺他。”黃舒眸子一沉,轉向了夏崢,“夏崢,朕問你,你那千兩黃金是從何處得來的?”
夏秦冷汗滲了出來。
“夏次輔,若是朕沒有算錯,千兩黃金,依照您的俸祿,不吃不喝,怕是也要攢至少三年吧?”
“夏小公子拿了您三年的俸祿去流連這種場所,您就沒有什么想說的么?”
夏家父子默然。
黃舒見他沒有回答,也只是笑笑:“御林軍呢?”
“陛下有何吩咐?”
“帶路,去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