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桑與自己親如姊妹,長桑死了自己若是不悲痛萬分,那自己不是冷血又是什么?若是自己對待至親至信之人都如此冷血,那挽翠又怎么會相信自己?
“你偏要知道,是么?”
她的眼神飄忽,時而落在雪花上,時而落在樹梢上,但偏偏就不落在挽翠身上。
挽翠聽她語氣溫和,也就壯起了膽子:“屬下斗膽,還請殿下明示!”
“你說……一邊是長桑,一邊是國公府,我該選誰?”
挽翠跟在她身后,悄然走出了屋子:“按理說,我該選長桑,但我不能。”她的眸子里閃現出一絲像是痛苦一般的東西,“若是讓我動國公府,我也能動,但身處我的位子,我必須考慮動了國公府的后果。”
她飄忽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挽翠身上:“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也想替長桑復仇,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牽一發而動全身,雖說國公府明面上與朝政牽扯不多,但具體有多少牽扯我也不知道。”她的眸子微微瞇起,眼底那抹幽藍光澤倒更像是一抹出鞘冰刃,刺在遠處一個虛無的東西上。
“我也不清楚若是我動了國公府,會不會給大沂惹來什么麻煩。”
“所以啊……”她輕笑一聲,拍了拍挽翠的胳膊,“我只能忍著。”
轉頭,一雙璀璨星眸認真盯著相貌平平的侍衛:“這個回答,你還滿意么?”
挽翠躬身:“殿下心中想著的都是家國天下,有的是我等常人望塵莫及的胸襟。”
“倒也不必如此夸我。”沂俐努力壓制著被這個冷臉護衛夸獎時心底冒出的飄飄然來,“我也不是沒有感情冰冰冷冷的人,只要忠心跟了我,我自是會把你當作姊妹看待。”
“屬下多謝殿下。”
“不必多禮,帶路吧。”
“嗯?”
“這座宅子與國公府布局很是相似,我大概已經猜到南奕會把那女子藏在何處了。”她后退半步,跟在了挽翠身后,“我想,你堂堂明鳳軍首領想必也已經猜到了。”
“殿下當真是料事如神。”
“猜人的心思本殿還是很可以的。”她懶洋洋地揉了揉肩膀,半是警告半是戲謔地拍了拍挽翠的肩,“雖然你常常面若冰霜看得人想揍你,但我能看懂你在想什么。”
所以,你別給我耍花樣。
這句沒有說出口的話像是洪鐘一般響徹在挽翠耳邊,她也只能點點頭:“挽翠的心思無需殿下猜測。”
沂俐表情怪異地瞥了她一眼。
“這樣……自然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