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二樓的書房里,男人穿了件藏青色浴袍坐在桌案后看公文,骨節分明的手說不出的好看。
暈黃的燈光下照在他清瘦的輪廓上說不出的靜謐,只能聽到鼻尖摩挲過紙,細微的“沙沙”聲。
忽然,他手里的筆滾落,男人的面容變得扭曲起來,額頭上落下大顆汗珠,一口鮮血猝不及防的噴在文件上。
極為刺目。
前來送咖啡的女傭敲了敲門,見無人回答便走進去看看。
隨后她神色慌張的走了出來,在走廊上大叫道:“快來人啊!二爺,二爺暈倒了!”
秦家頓時變得一片混亂。
大廳中,款式繁雜的施華洛世奇水晶燈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炫目的光影。
坐在沙發上的白發蒼蒼的男人長了張和秦二爺有幾分相似臉,緊張的情緒爬上臉龐,緊抿著唇。
目光緊緊地隨著從樓梯口下來的醫生,他赫然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迎上去。
“醫生,情況怎么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膽戰心驚的回答:“秦,秦老,恕我直言,二爺的病太過蹊蹺,簡直就是聞所未聞。我檢查了一番,身體狀況良好。”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氣息會越來越衰弱,只怕……”
美婦人亦是緊張的輕握著自己的胳膊,一雙美目蓄滿了眼淚,柔若似水。
“只怕什么?”
“只怕再過24小時就……節哀順變,秦老還是早點準備后事吧。”
醫生的話剛落,秦老面如寒霜的將人趕走了,“滾,你別在這里瞎說!他從前不知道多少次在生死徘徊都渡過了,這一次也不會,絕對不會有事!”
秦太太見狀,急忙送醫生出去,走到門口時她刻意的向后者道歉。
她伸手輕拉著后者,手指若有似乎的滑過對方的手背,聲音嬌柔,“宋醫生,你別介意。我爸他剛才就是心情不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嗚嗚。”
“秦太太言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實乃世界上最悲痛的事情之一,我理解秦先生的情緒。”
送走了醫生,秦太太優雅的轉身回到了大廳,嫣紅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臨進門的時候立刻換上了一副哀凄的面容,前后轉換也不過一秒的時間。
“爸,你可要想想辦法救救小言啊,他是大哥大嫂留下來的唯一血脈。”
提起早亡的兒子,秦先生心中更是內疚,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見狀,秦太太隨即提出了一個想法,“爸你還記得之前有人給小言算過命,說他注定命中有三次劫難,注定英年早逝嗎?”
秦洪濤哪里能忘記,更不敢忘記。
當年,他寄予眾望的長子秦牧斌在外出南洋做生意的時候帶回來了一個身份卑微的孤女,門不當戶不對,他希望兒子能把那個女人甩掉。
可秦牧斌竟是愿意放棄秦家大少爺的身份也要和那個孤女在一起。
他一氣之下宣布同長子斷絕關系。
直到他感到后悔時,那個孤女懷著八個月大的肚子找上門來,將一壇子骨灰遞給他。
當晚,雷電交加,她懷著孕跪在雨中。
時至今日,當年的畫面依舊清晰,小言就是在那個雨夜出生的,他生下來就沒有心跳。
一名路過的游道順手救活了這個孩子,臨走時留下了十六字真言。
【陰陽雙子,天命三劫。七殺孤苦,不過三十。】
秦太太繼續在他耳邊小聲道:“現在恐怕唯有沖喜才能救小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