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娶妻,不可。”
“那是何人?”
軒轅青衣有些疑惑,能伴著自家師弟一同出游,能忍受他這驢脾氣的,還能有誰。
“是我收的一位書童。”
在軒轅青衣的注釋下,宋北橋無奈,只得繼續說下去。
“幾年前我路過懷州時,碰見一伙賊人劫空了一座村子,偏偏是這么個小丫頭,躲在一處柴垛內,愣是沒被找著,我瞧她天資聰穎,便帶在身邊了。”
“你殺了他們?”
軒轅青衣有些篤定地詢問。
宋北橋聳了聳肩,“那當然。”
“留著干嘛?”
軒轅青衣點了點頭,握著杯子的手,也漸漸放松下來。
“這些年,在外游歷,如今倒是成了個游俠了?”
“誒誒誒,師兄,這話不對,不叫在外游歷,說的好像今日我回到這個家了一般。”
“我呀,四海為家,倒也快活。”
軒轅青衣笑笑不作答,“書讀得如何了?”
“勉勉強強兩個本命字,羞愧羞愧,不如師兄。”
軒轅青衣意料之中,點了點頭。
“哪兩個?”
宋北橋嘴角噙著笑,好似淘氣孩童一般嬉笑道:
“不告訴你。”
說完,逃也似的不見了蹤影。
一陣清風穿過了亭前,守在門口的白衣小童再次疑惑地抓了抓腦殼。
奇怪,剛才有什么東西飛過去了嗎?
宋北橋身影消失在亭中,但片刻,兩道聲音卻再度傳來。
“書生仗劍去,天地沉入海!”
聲音嘹亮,張狂地不像樣子。
軒轅青衣腦中,仿佛幻想出一片景象。
云巔之上,一位白衣書生手持一柄樸實寶劍,傲立颯然。
“誰言儒生無劍氣?雄斬云海時,此中意氣,仙碑不足書!”
狂儒宋北橋,本命字。
劍!
不同于傳統劍修的殺氣凜冽,秉性純罡,書生劍修可謂意氣風發,揮斥方遒間劍氣縱橫,何等風流!
軒轅青衣喟嘆一聲,眼里不免流露出一絲艷羨,很快湮滅。
“羨青山有思,白鶴忘機。”
宋北橋的聲音漸漸淡去。
“這小子。”
軒轅青衣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己這位師弟,到最后還賣了個關子,這第二個本命字,他竟然悟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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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橋出了春庭學宮,身影轉瞬即逝。
他沒有動用一品以上真氣修為,畢竟此時城中隱藏著不少一品甚至超品高手,他還不著急露面。
宋北橋微微一笑,再轉過身來,面貌卻忽然變得蠟黃病態起來。
他整個人夜裝成一副病懨懨的體態,彎下腰緩緩往前方走去。
“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鷹陽街吧。”
望著鷹陽兩字牌坊高高掛在兩側,宋北橋沿著街邊整整齊齊的各姓府宅慢慢行走。
“高府。”
嘿嘿,到了。
宋北橋嘴角掛起一抹邪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