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孤風微動,一股涼意隨著冷月浮現。
驛站雕石高臺上。
兩個年輕人坐在石墻邊緣賞月飲酒。
“冷嗎?”
“不冷,你冷了?”
“我也不冷。”
“噗。”
羋冬青沒憋住,一口酒噴到下方。
徐夜攏了攏肩,抬起頭望著月亮。
“你說那群匪賊,是如何跟妖魔打上交道的?”
羋冬青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妖魔之屬,可不是那些個蜘蛛精狐貍精之類的小妖精,多是一些兇暴的惡妖,見了人便要吃。
“莫非,他們跟那群人有什么交易不成?”
羋冬青一身冷汗沁出,背后猶如冰水流淌。
徐夜冷笑一聲,“這事沒那么簡單。”
“且不說出了京城,路途遙遠復雜,光是到這桃花驛站的路,就有不下三五條,偏偏是在這條路上遇到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羋冬青睜大了眼睛,仔細一回想,好似確實是這么回事,當初走這條路也是胡大人離了京城才臨時決定的,這......
“我甚至懷疑,這群山匪,壓根就不是山匪......”
徐夜喝了口酒,細細端倪道。
“不是山匪?那是什么?”
羋冬青大驚失色。
“魔教!”
徐夜擲地有聲,眼神微凜,寒芒閃過。
他與別人不同,因為兼修三教氣運,對妖魔之屬尤為敏感,盡管天書沒有給出這群人的提示,但這并不能打消徐夜心中的疑慮,畢竟這群人的眼神中,實在是透露出一股詭異。
羋冬青倒吸一口涼氣,“阿夜,這,這話不能亂講,你有何依據?”
如果說這些在他們進軍麟州主持大局時阻攔他們的人,真的是魔教的話,那么就說明,僅僅在一天之內,朝廷發兵麟州的消息就已經被竊取。
“倘若我們到不了麟州,別說斬魔司的力量得不到體現,就連胡大人手中的調兵令,也沒辦法使用。”
徐夜沉吟一聲,“到時,那于麟州相鄰的云州刺史就算有心幫忙,也只能派遣一些州府斬魔人,沒有圣上御令,他決計不敢冒險出動州府官兵!”
到那時,恐怕不等朝廷派遣的大軍到來,麟州危矣!
“這不可能,難道朝中......”
“不好定論。”
徐夜冷靜想到一些細節,“這群人的衣著大都嶄新,并且幾乎都穿的是沒有多大差別的武夫布衣。”
“你想想,尋常的山匪,多是些武夫與修士混雜,甚至是不倫不類之流,怎會如此有章法?就連穿著都如此整齊?”
聽了徐夜一番話后,羋冬青也是點了點頭,沒想到這還未到達麟州,就出了這茬事。
就連桃花驛的眾人,徐夜都感覺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覺。
“冬青,今夜最好不要入寢,我總預感,今夜會出事。”
徐夜拍了拍羋冬青,笑道:“你若實在想睡,咱倆換著來。”
說完,也不等羋冬青答應,整個人往后面一趟,昏昏欲睡。
“有事兒叫我。”
頭實在太過昏脹,此刻只想閉眼一睡。
“誒,阿夜......”
羋冬青望著好似一秒入睡的徐夜,無奈地搖了搖頭,感情是讓自己給你守夜了?
羋冬青從石墻跳了下來,靠在墻邊坐了下來。
借著月光,他拿出了那本《十宗師運氣習劍錄》,細細看了起來。
“以心養氣,以經渡氣,以脈運氣......”
整座行驛,終于徹底沉靜下來。
一片黑霧當中,徐夜只感覺一陣地動天搖,他慌忙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