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
天光微亮。
桃花驛前寬闊的地面之上,一片狼藉。
徐夜靠在一棵樹后,喘著氣。
這一戰,堪稱自己所經歷的最為血腥險惡的一戰。
盡管收獲頗豐,也增加了一場極為險峻的實戰經歷,但那種渾身真氣竭盡,肉體接近極限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此戰傷亡慘重,整個隊伍,還剩下不到三十人。”
羋冬青靠在一旁,有氣無力道。
他的一條臂膀受了重傷,幾乎不能移動。
徐夜沉默不語,二人皆有些劫后余生之感,亦有些被極其慘烈的同胞死狀所震撼。
“即便是這樣到了麟州,又能如何?僅僅是半路截殺我們的魔教之人,就如此強勁,那麟州老巢里的魔人們,該是如何的恐怖。”
羋冬青哀嘆了一口氣,有些迷茫。
“冬青,這才哪到哪而,你便要退縮了?”
徐夜站起身子,來到羋冬青面前,伸出左手。
“你不是劍修么,劍修就該一往無前,明知是死也要慨然赴死,不是么?”
望著徐夜眼里閃爍的劍意光點,羋冬青一愣,隨后咧嘴一笑,搭著徐夜的手,后者使勁一拽,兩人互相抱住。
“阿夜,我覺得你更像個劍修。”
“人死不過頭點地,冬青,不要怕。”
羋冬青拍了拍徐夜,裝作傲然道:“誰說我怕了?你才怕了呢。”
“阿夜,你那些綠色的士兵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連魔人妖怪們,都殺不死。”
不死不滅,實在是太變態了。
徐夜笑了笑,“一次任務中遇到了位高人,我也是偶然習得的,不足為道。”
兩人說話間,陳滿倉也走了過來,方才他去整頓了一下各員行裝并處理了尸體,以防再惹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兩位兄弟,可還無恙?”
陳滿倉滿臉烏黑,都是鮮血累積疊加形成的深邃顏色。
此一役中,除了胡猛與古月,近身搏殺當屬他最為兇悍,品級低下的魔教之人,在巨大的斬鯨刀下,幾乎沒有活路。
“我們沒什么大礙,陳大哥你呢?”
陳滿倉擼了一把臉,笑道:“嗐,灑家這皮糙肉厚的,能有甚事,你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胡猛那邊已經召集眾人集合。
徐夜等人也緩緩走到中心處。
“諸位,想必你們也看見了,僅僅是在這半路上攔截我們的魔人,就已經如此猖獗,那麟州賊窩,還不知有多蠻橫!麟州各縣的百姓,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古月渾身各處纏著被鮮血浸透的繃帶,半躺在石頭上,歪著頭,一旁的甲士都蹲在他身旁,默不作聲。
“黃泉路我們都挺過來了,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們還怕再死一次嗎?”
胡猛朗身高喝。
“不怕!”
眾人高呼。
胡猛點了點頭,隨后下命騎兵直入麟州城,持斬魔令,掛警戒旗。
古月身受重傷,鐵騎暫且由李文山帶領。
隊伍很快再次出發,只是胡猛又派出了一名機靈的士兵,返回京城請求支援。
待到隊伍走遠。
兩道身影忽然出現在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