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鐵龍大門緩緩開啟。
片刻之后,先是一騎飛奔而去,再是數十騎緊隨其后。
再后面,一隊穿著銀色軟甲罩衣的甲士,約莫百人,從皇城大道的分叉口飛奔而去。
大內高手李臨泉,一身霸氣紅衣,在其余大內高手的簇擁下,出了龍門。
在大內高手之中,與不常出手的朱濟修朱貂寺的神秘莫測不同,這位皇宮中為數不多可以稱為大太監大宦官的李貂寺,他的恐怖內力,卻實打實的刻在京城眾人心中。
動蕩時期,一些心懷鬼胎的大臣亦或是和趙淵走得較近的文臣武將,但凡稍有動作,便會被六鏡司直接拿下,更有甚者,反應地厲害的,直接被李臨泉一掌擊斃。
先斬后奏,此乃景武帝特許!
即使城外兵臨城下,人仰馬翻戰火四起,可這深宮之內,卻僅僅不到一炷香時間就變得異常寂靜。
那反應最為激烈的,國相所掌,御史大夫的學生,翰林書院方笑如,此時已經斃命。他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上陰學宮的儒生。
但此時此刻,他的人頭已經被六鏡司總司薛愁鵲提著來到了欽天監探星樓腳下。
陪他作伴的另外兩顆頭顱,則是被趙淵收買的御林校尉周坤林以及六鏡司副司洛永富。
“稟陛下,翰林書院掌書,方笑如,攛掇人心,妖言惑眾,已被李公公當場掌斃!”
“逆臣賊子周坤林、洛永富,也被臣親手斬殺!”
三顆頭顱被雄武男子擲于地上,滾落在一種欽天監大臣們的腳下。
景武帝冷哼一聲,“方笑如,張弼之的人。”
“國相那里有什么動靜?”
景武帝望著遠方,淡道。
“國相大人將自己鎖在府中,沒有動靜!”
“嗯,其余大臣呢?”
薛愁鵲抱拳,望著四周圍觀的一眾欽天監官員,包括趙陰山在內,厲聲高喝道:“稟陛下,臣已將行為可疑相關人等擒于武斬監,無人再敢異動!”
景武帝點了點頭,望著外城廢墟心中微痛,隨即微微一嘆,“濟修,好戲該收場了,帶上平亂衛去吧。趙淵的命,暫且留下。”
早已按捺不住的朱貂寺眼里閃過一抹暢快的寒光,躬身道:“臣,遵旨。”
“薛愛卿,你也去吧,讓世人瞧瞧你們六鏡司的手段。”
薛愁鵲喜出望外,趕緊謝恩道:“謝陛下!臣定將叛軍斬殺殆盡,護我大楚國威!”
趙淵沒有想到,許多與趙淵勾結的大小官員也沒有想到,皇宮之中,除了金龍金蛇兩衛,以及貼身皇帝的金吾衛之外,竟然還有一支御林軍!
其實這些大臣們,只是平日里與趙淵走得近些,或者因為妖女的買賣被趙淵所掌控,但最多也僅僅是結黨而已。
謀逆叛亂這種事情,他們壓根想都不敢想,且不論皇宮御林軍兵力布置十分隱秘,比如多出來的這他們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平亂衛”。
光是六鏡司的薛愁鵲,他監管各部,心狠手辣誰人不知,六鏡司的一眾高手則是更不用說。
還有那些大內高手,就算不輕易出手,可這些成了精的大臣們可不會認為他們都是泛泛之輩。
最最重要的是,景武帝可稱一代明君,只是對于朝堂之事并無高明狠厲的整治手段罷了,但對于他們這群人來說,何故要反?
北涼王陳義羽陳兵二十萬,與景武帝乃是過命兄弟。
西邊幽州侯趙殺燕,掌兵十萬,其祖輩乃是拼死救下先帝的三將之一,代代忠臣,替大楚鎮守西境。
趙家祖訓,北燕一日不滅,趙家后人一律以“殺燕”為名,不得更改!
有這樣的猛人存在,就算趙淵攻下皇城,又守得了幾時?
許多大臣面如土色,猶如將死之人,即便沒有參與叛亂,但就論與趙淵結黨這一罪行,又怎會逃得一死?
殺氣森然的平亂衛涌入外城,人人身穿精煉鎖甲,尋常刀槍可擋七八。
東邊的防線幾乎入水銀瀉地般崩潰。
二品大妖奎霧,原身為山中惡犀,此時化為人形,屠殺著剩余的甲胄兵士。
一道身影翩然而下,紫色劍袖招搖,長發未挽,在雨中卻絲毫未被打濕。
“女人?”
奎霧獰笑一聲,望著這個擋在自己身前的女子,粗聲粗氣道:
“小娘子,雨里受冷,不如與我去閨中一敘?”
女子從背后的紫檀木劍匣中取出一劍,鋪滿鐫刻的小巧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