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池念看著穩穩落在靶子上的箭,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
她抓著弓箭的手不自覺收緊,瞬間落在了一個巨大的愧疚感之中,這種感覺仿佛一張灰色的網,一點點收緊,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看吧,人家全心全意對她,生怕她有個三張兩短,而她呢,其實早想著趁機逃走,離他越遠越好。
蘇池念的聲音變得小了,也少了平時和他說話的自如感,道:“哥哥……謝謝你……對我那么好。”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跳動的非常紊亂。
楚鈺并沒有多想什么,而是放下了她的手,摸了摸她的頭。
“殿下,你我之間,無需言謝。”
……
在狩獵大賽的前一天里,楚鈺只陪伴了她一個上午的時間,下午忙著籌備場地,安排相關事宜。
風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變涼,夏天的夜晚對于蘇池念來說也并不好過。
她在芳華殿中來回徘徊者,想睡覺半天也睡不著,只是有一種特別特別強烈的緊張和不安在她心上逗留。
其實狩獵大賽看起來是一種休閑,實際上卻是讓朝臣從暗斗變成明爭,狩獵大賽選拔出來的優勝者,可以自己向當政者提出一個要求,而且是必須實行。
也就想現代中的,愿賭服輸。
挺大型的一個活動,當然,提出的要求一是要朝臣都贊成,二是不能逾越規矩。
安穩的小窩呆的久了,現在突然就要參加這種活動,蘇池念自己倒感覺還好,倒是原主本身,滋生處極強的恐懼感。
“真受不了。”
蘇池念小聲的嘀咕一聲,翻身下床,十分無奈。
“緊張什么啊,真的是。”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給自己狂灌了幾口,感覺身體上的燥熱總算下去了不少,她這才靜下了心。
她走到大廳前,在只有月光傾灑的房間里晃了一圈,睡意全無。
芳華殿里點著楚鈺特地讓人送過來的安神香,在這一片朦朦朧朧的黑暗里,它變得格外顯眼。
楚鈺那家伙可真是……無微不至啊。
呸呸呸,怎么又想到了那個男人!蘇池念你清醒點,你這才十幾歲啊,人家打了你八歲!八歲啊!
她拍了拍自己的頭,試圖把楚鈺的模樣趕出腦海,卻發現無動于衷,索性只好作罷,走到芳華殿前打開門,一股涼意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公主。”
門外的侍從圍了一圈,此刻恭恭敬敬朝她行了個禮。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塵宴也站在外面,她看了塵宴一眼,然后朝他笑了笑。
“你們看著我就算了,沒必要在芳華殿里面,你們去那個圍墻外面圍著不可以嗎?你們這樣我容易睡不著。”
蘇池念雙手叉腰,看起來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模樣,只有塵宴一個人在偷笑,領頭的侍從有些猶猶豫豫,道:“可是……可是主君說……”
“我不管我不管,我睡不著怎么辦,你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