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池念張開了嘴巴,含住他遞過來的勺子,勺子里的湯被楚鈺吹了幾下,溫度剛剛好。
蘇池念歷經這些,從今以后一心只想當一只不會翻身的咸魚,越咸越好。于是就這樣,她借以遇刺后身體不適,需要好好休息為由,就那樣窩在芳華殿帶上了好些天。
朝臣心里其實也都清楚他們公主是個什么樣子的性子,反正她也就是那樣,也成不了多大的氣候,于是也都隨她去了。
蘇池念的生活好像又恢復了初來乍到時的平靜,這樣的平靜讓她又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今天是她穿過來的第三十天了。
蘇池念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畫卷,大腦里思緒一片混亂。
總是在皇宮里面窩著絕對是萬萬不可以的,我不動敵動,現在風平浪靜,以后可就難說了。
自己公主這個身份擺在這里,那可就是阻擋其他人狼子野心登上帝位的一顆妥妥的絆腳石。
但凡有點欲望的,都想踹她幾腳,葉楓天就是那種巴不得一腳狠狠把她踹到河里去。
“公主,想什么呢?”
塵宴的聲音由遠及近,而后停留在她的身旁,為她端上來一盤葡萄。
蘇池念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抬眼看了看身前的塵宴,對未來把控的無力感涌上心頭,她表示十幾的糟心。
她說話的力氣都小了很多。
“塵宴,你怎么來啦?坐吧。!
塵宴見她不為所動,雙手捧著的小臉一臉愁容,雙目有些放空,看著有些可可愛愛的。
他也不推脫,坐在了她的對面,然后拿起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為它去皮。
蘇池念看著塵宴,歪了歪頭,對他產生了深深的懷疑感:“塵宴,我派人叫你習武練劍,你怎么老偷懶啊!你就這樣可怎么保護我!”
塵宴敷衍道:“放心吧公主,我可沒有偷懶,我現在可厲害了!”
蘇池念有些嫌棄的移開了視線,塵宴的嘴角微微帶著笑。
她忽然才想到,自己上次狩獵大賽進場時好像并沒有看見他,于是有些好奇的問道:“對了,塵宴,上次狩獵大賽,路上好像都沒看見你啊?”
“怎么會呢?公主,你是沒有注意到我吧。我瞧著你和主君在一起粘來粘去,壓根就沒注意過我。”
塵宴不急不緩的剝著葡萄皮,速度拿捏的剛剛好,他回答的含糊也敷衍,但聽起來沒有絲毫奇怪的感覺。
蘇池念皺著眉,還想再說些什么,可塵宴此刻剛好剝完葡萄,將手里面那顆葡萄遞到她的嘴邊,道:“來,公主,吃完這顆葡萄,我可要和你說說大事了。”
或許是下意識覺得這種動作過于曖昧,蘇池念的頭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下,并沒有張嘴直接吃下去。
她接過然后放進嘴巴里,細細咀嚼,沒有再去想塵宴的事,成功被他轉移了注意力。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縱觀現在鳳鳴國,一沒天災二沒人禍的,有什么破事還要跑來和她說啊。
塵宴笑了笑,道:“公主,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你知道春迎樓嗎?”
春迎樓?這名字起的……
“那不就是青樓嗎?怎么,你還想帶本公主去嫖娼?”
塵宴倒是有些詫異,自己明明還什么都沒說啊,怎么“嫖娼”這樣的字眼就從她嘴里面蹦出來了呢?
他現在只能懷疑懷疑,楚鈺那家伙都教了些什么給她。
看著她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塵宴知道她也只是隨便說說沒注意,于是輕輕的咳了兩聲,試圖將畫風拉回正規。
“公主,迎春樓明日會去一位很神秘的商販,據說他身上什么東西都販賣,江湖上還有許多關于他的傳說呢!”
蘇池念看著他那樣子,有些嫌棄,這聽著神神秘秘,確定不是哄小孩來吹牛的嘛?
“怎么說?”
“那個商販每次出現,都會提前在那個地方放出粉色小煙花,大概是一只翅膀的形狀。然后當天進行販賣。而且啊,那個人還很奇怪,向來不會以真面目示人,每次也只看心情買東西。”
“吹的吧?這弄的,那他能賺錢嗎?放個煙花的錢都賺不到吧?”
塵宴笑了笑,繼續道:“來無影去無蹤,據說從前,又一個人和他做交易,第二天都在鳳鳴消失了,從此以后哪里都找不到她。有傳聞說她犯規了被神秘人處罰了,也有人說做的交易就是這樣子的。”
“……”
蘇池念咀嚼這葡萄的嘴巴不禁頓了下來,她的第一反應并不是懷疑塵宴說的這些話的真實性和可信性,而是忽然間好像撕開了一個很大的窗口——說不定她也可以去碰碰運氣,沒準就可以逃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