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過她深愛自己的模樣,所以,她現在已經開始慢慢放下和釋懷的樣子在他眼里變得格外顯而易見。
這種鮮明的對比形成了劇烈的落差感,直到他看著眼前那些侍從們一個個沖他恭維的笑著的臉,終于徹底迸發出來。
他苦笑了一下。
明明都是自己作的啊,現在憑什么又感到那樣難過呢?
明明都是他自己活該啊。
“不用了,讓我自己來吧。”
侍從們聽他這么說,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了,便笑著退下了。
葉云哲的心里有些五味雜陳,隨后化為一陣苦澀。
這樣也好吧,就讓他自責愧疚下去,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會好好的過完這一生的。
對不起啦,安安吶……
葉云哲從小學習的東西不多,但他的父君會一些醫術,在他意識還算清醒的時候,曾經交給他不少東西。
比如什么食物相生相克,再比如什么和什么在一起會讓什么產生什么樣子的反應,亦或者什么東西劇毒,但又有著極其精妙的藥物價值……
不能說全部都懂,但好歹也算略懂皮毛。
就像他現在,他抓了兩種藥,一種叫末羽,一種叫纏憐,這本是安神的藥品,即使摻雜在一起,對人來說也沒什么大礙。
顏色偏白,葉云哲將其搗碎,放在了紙包里面。
他看著手里面的紙包,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一種極其強大的罪惡感和不安感一同升了起來,仿佛一張黑色的大網,死死的將他包裹了起來。
葉云哲弄好之后,將一切都收拾好,再拿了一副治頭暈的藥物裝模作樣的離開了。
葉云哲先是回請假換了一身從前侍從的衣服,戴上了葉楓天很久以前給他的人皮面具,當時是為了想方設法殺了蘇池念而準備的面具,后來因為蘇池念太傻太好騙了,對于葉楓天構不成大威脅,于是乎就把目光轉向了楚鈺。
以至于后來這個東西就被擱置了許久,基本上沒怎么用上。
但也好在沒用上,也算是好事。
然后他就出發了,他安靜的躲在了芳華殿去往覆華殿的必經之路上。
兩個地方離得并不遠,而且此時天色已晚,侍從們已經從殿內全部都移到了殿外,來往的侍從也不太多了。
覆華殿的燭火已經點燃了,看樣子楚鈺已經回去了
這讓葉云哲有些擔憂,萬一自己來晚了,荷包已經被送過去了該怎么辦?
葉云哲吹著風,也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慶幸,他看著覆華殿的燈光,居然分外的希望荷包已經在他來之前送了過去。
這種想法嚇了他一跳,他這才猛然回神,沒過一會兒,有一個侍從便帶端著一個小盒子往覆華殿那邊走,并且那兩個人的臉是真的很熟悉,就是蘇池念身邊的侍從。
那兩個侍從低著頭,在一起說說笑笑,完全沒有注意到葉云哲,葉云哲從他們的正面開始走的極快,然后直接和他們撞了上去。
力度并不大,兩個侍從只是手上拿著的東西沒拿穩掉了下來,然后,愣了一下,看著葉云哲。
有一個侍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的不眼熟,于是感覺應該不是常常侍奉公主的人,有些趾高氣昂了些許:“你是那邊的侍從?這么沒規矩?”
葉云哲低著頭,欠身到:“幾位哥哥,是主君派我前來去拿公主送來的東西,怕主君著急便走的太快,沒注意了,不好意思。”
那個侍從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道:“公主派我們過去送,這怎么還有人跑來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