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陳綻與楊宣背著光排排坐,對面圍著七八個人。前者穩如泰山,一個在醞釀情緒,一個在想說辭,后者互相瞅來瞅去,內心活動激流勇進。
大媽看著有些眼熟的兩個人,想了起來,“他們是來大汖村旅游的,昨晚還一起來我農家樂吃過飯。”
村長跟著問道:“你們鬼鬼祟祟躲在后面干什么?”
話音剛落,陳綻情緒醞釀到位,逐漸紅了眼眶,擤著鼻子,一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樣。
楊宣默默換了個方向想說辭。
村長嚇一跳,“只是問個話而已,沒打算把你們怎么著,你這是干什么?”
陳綻搖搖頭,抽噎著答道:“跟您無關。”
說完,戲還演到底,低下頭,拿眼去偷瞄楊宣。
大媽瞬間懂了,難怪晚上兩人還同進同出的,原來真是情侶。大媽在心里嘆了口氣,年輕人之間的感情說變就變,也太快了,這才多久,一起共進晚餐的甜甜蜜蜜轉眼就成了受盡委屈,有話難言。
再開口時,語氣里充滿了對陳綻的同情,“你有話直說,別怕,你現在在大汖村,就暫時算我們大汖村的人,我們給你主持公道。”
其他人紛紛點頭附和。
看向楊宣的眼神里,一個個充滿了鄙夷,楊宣覺著,他很像羿射九日里的那個日,活活被眼刀射死。
連村長,態度都軟了下來,“你先說說,到底什么事。”
下一秒,陳綻開始了她的表演。
眼眶不僅泛紅,更是溢出了眼淚,打著轉,盡力不讓眼淚掉落下來,手指攥著外套絞啊絞的,把大媽眼神里的指責又絞深了幾分。
她帶著哭腔,編出一個完整的故事,“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這一年多里,他出軌了好多次,我實在沒辦法忍了,就提出分手。可他不愿意分,哭著求我跟他復合,我于心不忍,只好答應了。復合之后,他說帶我出去旅游,換換心情,我就選了大汖村。”
陳綻適當地瞟了一眼楊宣,語氣里添加上憤怒,“結果他死性難改!我昨天晚上發現他在偷偷跟人聯系,追問好幾遍,他都不說對方是誰,所以今天一早,我借故要睡覺,等他出門之后,偷偷跟在他身后,看看他到底跟誰見面,然后就跟到了這里。”
楊宣配合著,羞愧地低下了頭,等著陳綻把戲拋給他。
果然,陳綻蹭地起身,面對他,質問道:“說啊,你是不是還約了其他女人來大汖村?”
這一問,成功逼出了陳綻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大汖村除了幾年前的事,終年終日的平靜如水,當下突然上演了一出八點檔狗血愛情劇,給他們的生活撒了一點調味品。他們看得入戲,又上了年紀,多年不曾思考的慣性,使得他們沒去細想陳綻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哭得好可憐。
大媽更是走到陳綻身邊,像給她力量一般握住陳綻的手,眼睛則鍥而不舍的瞪著楊宣。
楊宣腳點地,轉過身子,同陳綻面對面,仰頭看著她,“我不是約了其他人女人,我是想跟你求婚,”緊接著,他看向眾人,一字一句的洗白自己,“其實我知道她在跟著我,但是求婚這種事,怎么可能先讓她知道?”
他的視線瞄準其中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被迫就他的觀點點了點頭。
楊宣一說出求婚兩個字,陳綻便演出了深受感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