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韻兒低頭看向柳依依的肚子,平坦得看不出懷有孩子。
但柳依依肚子里確實孕育著她丈夫的孩子。
林韻兒強忍住心疼,假裝鎮定地問道:“幾個月了?”
柳依依幸福地微瞇起眼:“兩個月,商衍比我還稀罕這個孩子,他希望是個女兒,長得像我。
我更希望是男孩,長得像他那么優秀,聰明。韻兒,你覺得男孩好,還是女該好呢?”
林韻兒暗自攥緊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勉強地笑起來:“男孩女孩都是寶。”
她不能再呆下去,害怕自己會因心酸失態。
于是,林韻兒接過離婚協議,匆忙回到臥室。
她緩緩松開深嵌入肉里的手指,血跡染紅潔白的紙張。
她急忙用紙巾擦拭血跡,可無論怎么擦都擦不干凈,直至紙張破了,血跡終于沒了。
也許這就是她和商衍婚姻破碎的預兆,破碎了,就好了。
林韻兒鼓足勇氣看完協議,修改了一部分內容,再重新打印出來。
等忙完后,夜色已深。
她洗完澡坐在床上涂抹藥膏,突然門咔嚓地推開了。
林韻兒慌亂地拉起被子遮擋身體,驚詫地看向門口。
商衍長身玉立在門口處,如玉的臉龐浮現一抹好看的潮紅。
他有些靦腆地開口解釋:“我來看下你的傷勢怎樣?”
“好多了。”
林韻兒局促不安地回道,為了方便上藥,她里面什么都沒穿。
商衍的余光落在林韻兒袒露在外的白皙肩膀,那里有兩個黑色煙疤。
黑白分明,尤其礙眼。
他心有不忍,徑直走向林韻兒,面上難得露出幾分關心:“你在上藥?”
林韻兒不安地拉高左邊的被子,右邊的被子又落下來。
她急得額頭泌出細密的汗珠,緊張地舔著唇角回道:“嗯。”
商衍在婚床前停下,人慢慢地朝著林韻兒傾去。
“這里沒有女醫生,你的傷勢在后背,并不方便上藥,要不我幫你?”
兩人靠得實在太近了。
近得林韻兒都能嗅到商衍身上獨特的沉木香,還有一絲清冽的尼古丁香味。
屋內的溫度開始悶熱。
林韻兒心隨之有點躁動,連忙搖頭拒絕:“不用,我自己可以。”
商衍那雙藏在金絲框眼鏡下的墨眸,深邃如淵,讓人看不出他的半點情緒。
但黑夜般強大的氣壓層層壓下來。
林韻兒多少也是懂商衍。
他從小就是眾星捧月的商家大公子,呼風喚雨慣了,容不得別人忤逆。
她垂眸小聲補充道:“藥膏黑乎乎的,別弄臟了你的手。要不你幫我叫陳媽?”
商衍沒有回應,他不緊不慢地在床邊坐下,床榻微微往下凹陷。
林韻兒心口突突地跳得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