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萬物復蘇。
林韻兒準時六點半起床下樓做早餐,打算發現黃油用完了。
她打開柜子踮起腳尖,想要拿灌裝黃油。
忽然從后面伸出一只修長精瘦的手,拿起灌裝黃油:“小短腿,你還需要什么嗎?”
一股磅礴強大的氣場從上而下緊壓著林韻兒,她心有不安地側身往旁邊躲去:“謝謝你,沒有了。”
商衍瞧著林韻兒又躲著自己,不悅地繃緊下頜。
他又不是老虎會吃了她,一見著她就躲閃,他有那么可怕嗎?
商衍伸手抓住林韻兒的胳膊硬扯回來,霸道地把她抵在白理石流水臺:“以后未經你的允許,柳依依不會再擅自來我們家。”
林韻兒的身體一個勁地往后仰去,試圖拉開點兩人之間的距離:“其實柳依依來不來,我都沒關系的。”
她不斷地在心里祈禱:“別再靠近我,別再靠近我。”
可老天顯然是沒有聽見她的祈禱。
商衍抓小貓咪似的捏著林韻兒的后脖頸,拎著她站直身體:“我說過要你誠實,你不想她來,就說不喜歡好了。”
林韻兒十指收攏,緊緊地握住黃油瓶子。
以前,她又不是沒說過,還為此大鬧了一場,最后換來他嚴苛的訓斥,說她被寵壞了,一點都不懂尊重客人。
但她也不想為自己辯解,垂下頭乖巧地應道:“知道了!”
商衍見她像乖乖柔柔的,實在是可愛。
他忍不住伸手輕捏著林韻兒俏挺的鼻尖:“今天是圣誕節,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你看下是否喜歡。”
這個動作一下子激怒了林韻兒,忍無可忍地拍開商衍的手背:“我都說了多少遍不準碰我!”
肉與肉相互拍打發出啪的聲響,在廚房里余音不斷。
寒霜瞬間遍布商衍冷峻的臉龐,散發著能凍得周圍三里寸草不生的寒氣。
現在他輕碰一下她,就滿臉的嫌棄,只準那個叫做沈聿修的男人碰了?
憑什么?
他陰惻惻地睨著林韻兒,字字含冰:“林韻兒,你又打我?你有那么討厭我碰你嗎?”
因恐懼她的雙腿開始發酸發軟,她很想開口道歉,但喉嚨里塞入一團棉花,什么都說不出來。
事實上,她確實不想商衍再靠近自己,害怕又愛上商衍,掉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花了整整兩年,她才爬上岸。
為了他,她已經丟掉了半條命,只想留著半條命過上平平淡淡的生活。
她的緘默成為引爆商衍堆積已久的怒火。
他怒不可遏地朝著林韻兒怒吼:“林韻兒,你以為我很想靠近你嗎?我是因為奶奶的叮囑,又見你無父無母太過可憐,才想要照顧你。
你以為自己多稀罕嗎?我也是個男人,也要面子的。親戚們私底下沒少笑話我頭頂著綠帽子......”
一句又一句殘酷的話重重地砸向林韻兒的頭。
她痛得身體止不住地發顫,難怪最近商衍突然親近她。
原來他是同情她,可憐她啊!
林韻兒面色一白,死死地咬住后牙槽,克制住快要崩潰的情緒:“謝謝衍哥哥的照顧。”
商衍看著面前血色全無的林韻兒,愧疚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
他不想她難過的,他想看著她甜甜地笑起來,像個天真爛漫的女孩。
但他并不覺得自己錯了。
心里窩著一團火,又無處發泄。
他一把搶過林韻兒手里的黃油,陰沉著臉給許贊打了電話:“你趕緊滾過來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