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衍低頭看著趴在他的懷里瑟瑟發抖的林韻兒,頗為滿意地揚起英氣的眉梢。
在這種時候,林韻兒再也不躲他,只能依賴他了。
他趁機伸手使勁地揉著她的頭頂:“傻丫頭,飛機已經在平流層,你可以睜開眼了。”
“你不會是騙我吧?為什么我覺得飛機還在往上升?”
林韻兒害怕地緊閉著眼,說話都磕磕巴巴的,就像一只受驚的貓咪抓住商衍不肯撒手。
商衍的黑眸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林韻兒猛地睜開眼怒瞪著商衍,腮幫高高地鼓起來開始控訴:
“你騙我的事還少嗎?初中時,你答應幫我去開家長會,結果你沒去。我考上重點高中時,你答應在新生會當主持人。我拍著胸脯和同學們都說了,結果你不去,害得我被笑話了好幾個星期。
我考上中山大學時,你答應回國陪我學游泳,結果你沒做到。”
商衍人心虛地避開林韻兒憤怒的目光:“家長會那次,你考了倒數第三名,實在太丟人。你讀高中時,我確實想給你撐場面,但我打籃球傷著腿。
你讀大一的那年暑假,導師留下我做項目抽不出身,后來我不是把獎杯送給你了嗎?”
“哼~”
林韻兒氣呼呼地冷哼一聲,繼續憤憤不平地指責:“還有上次演唱會,你為了給柳依依過生日,你又放我鴿子。只有不在乎的人,你才會如此隨意對待。”
商衍撫著額頭,面露無奈的神色:“當時事出突然,郊區的工廠著火,工人都燒傷了兩個。我沒有去給柳依依......”
腦海中浮現著很多熟悉的畫面,林韻兒如置身于寒冬臘月。
她的腦子突然清醒過來,止住商衍再說下去:“沒關系的,這些都不重要了。”
以前她和商衍經常為這些事爭吵不休,她認為自己在他的心里一點都不重要。
那種不安感就像一片沼澤,她越是拼命掙扎,就陷得越深。
現在她只是商衍的妹妹,并沒有資格要求他必須在乎自己。
商衍聞言,垂眸地定定地凝視著林韻兒:“你還是怪我沒有參加你的23歲生日派對,要是我參加了,你就不會離開,更不會遭受那些罪。”
林韻兒松開緊握住商衍的手,反而主動安慰他:“其實不怪你,而是以前的我世界太小了,眼界也太小。”
小的只裝得下他一人。滿滿當當的!
商衍手中一空,心里面空落落的,他伸手想抓林韻兒。
他沒有抓住林韻兒的手,卻把那只仿真小拇指硬生生扯下來,露出她斷掉半截的小拇指。
商衍的瞳孔如遭針扎,急速地收縮。
這些天以來,他盡量疼愛林韻兒,就想彌補對她的虧欠。
但殘酷的現實就像這根仿真的小拇指,大家都故意不提,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只是粉飾太平罷了。
商衍握住那只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的仿真小拇指:“韻兒,我可以為過去的事向你道歉嗎?”
林韻兒不太習慣地摸著拇指的斷節處,淡笑著回道:“衍哥哥,你不用自責,也不用道歉。當初是我不顧你的意愿,非要嫁給你的。我有點困了,要睡了哦。”
她身子往后仰躺在座椅上,閉上眼假裝睡覺。
直至飛機順利下降,她都沒有睡著。
主辦方那邊的人來到機場接機。
一個光頭的中年男人笑著逗趣:“哎呦,真是活久了什么事都能遇上。我居然看到商總帶女助理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