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功夫過后，路明非換上了干凈的黃褐色西服，整個人的狀態已經和在卡塞爾學院時別無二致，他只身一人前往了昂熱校長的房間。
老唐舒服地留在了酒店睡覺。
“解決掉龍王諾頓的問題已經很費力了，沒想到善后更麻煩。”路明非搖了搖頭。
昂熱校長的房間并不和奇蘭他們在一起，這是一個稍有傳統的民巷，青石臺階上還殘留著苔蘚，有種“苔痕上階綠”的味道。
但整條小巷和《陋室銘》所描寫的完全不一樣，雖然樸素，卻絕不簡陋，更像是旅游景點為有錢人準備的民宿。
路明非三轉兩拐來到了一處比較典雅的房間，這個房間的布置和卡塞爾學院的校長辦公室有些相像，可能是昂熱校長偏愛這種中式古典風格。
路明非輕步踩進去，只見校長正站在窗邊，欣賞著窗外的竹景。
昂熱校長明明一百多歲了，但歲月在他身上沒留下多少痕跡，時間仿佛為他一個人走慢了一樣。
這也是“言靈·時間零”的被動效果。
“校長，我來了。”路明非說，“我感覺曼斯教授都放棄我了，沒想到校長您還記著。”
“喝茶嗎？”昂熱轉身問。
“不了，我剛才吃的有點撐。”路明非找了一個紅木靠椅坐下，他一點兒也不拘謹。
“你看起來精神很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昂熱也坐了下來。
那是你沒看到我前兩天的模樣，路明非內心默默吐槽。
“聽說校長來白帝鎮是來單方面問向我罪了？”他直奔主題。
“問罪？你有罪么？”昂熱抿了一口杯中綠茶，“說不上問罪吧，我只是想知道你在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么。”
他從兜中抽出一份褶皺的文件，用手舒展開來后放在了實木桌上。
路明非探過腦袋看了一眼，“這？”
“你是想問這份文件為什么會留下來吧。”昂熱輕笑了一聲，“太粗心了，卡塞爾學院畢竟還不是你的，無論你做什么都會留下馬腳，哪怕是控制了裝備部所有人的思想。”
桌上放著的文件是路明非之前擺脫裝備部定制的裝備，包括但不限于特制潛水服、信號屏蔽器、微型炸彈等等。
“在曼斯教授給我的報告上說明了他們擊敗蛇侍群后所發生的事情，大范圍水下爆炸引起了水底地震，整個青銅宮殿都毀于一旦，變成了水下廢墟，執行部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昂熱嘆了口氣，“總的來說，學院的這次計劃是失敗的，我們損失了很多東西，但沒有收獲成效。”
路明非看著文件上那些打印出來的文字說不出話來，他其實也明白自己在卡塞爾學院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透明的，他只是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解釋，總不能說“我不知道”這四個字吧？
逃避是沒用的。
“校長你還知道多少都說出來吧，我們開門見山。”
昂熱搖了搖頭，“我只會告訴你我想告訴你的，同樣的，你也可以保持沉默，我不會強迫你。”
窗外夏蟬叫個不停，讓路明非內心煩悶了許多。
“嗯。”
“這樣就好，首先我想知道的是，你帶進學院的那兩個龍王是怎么回事？”昂熱表情嚴肅了起來。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只要與人談論的話題中提到了“龍王”二字，神情就會不自覺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