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嫂子都不能來看你了。”
蘇晨陽說出家里沒有人,其實是想讓她避嫌的意思,誰知冉六嫂不但沒有避嫌,扭著柳腰反倒進來了。
“這不是天氣漸漸的暖和了,我男人從前有幾件單衣,我覺得你們身量差不多,就改了改給你拿來了。”
說著冉六嫂進屋子把竹籃放桌上,從里面拿出兩件青色的衣衫來。
“我這才回娘家幾天啊,怎么突然你就成親了,也不告訴嫂子,難不成是怕嫂子討你的喜錢。”
冉六嫂幽怨的眼神落在蘇晨陽身上,上下轉了兩圈,最終落在他的腿上,腦子里卻想著別的事情,俏臉有些發燙。
蘇晨陽到底是讀書人,孤男寡女在屋子里說話不符合規矩,轉著輪椅從屋里出來了。
冉六嫂很有眼色的,趕緊上前推他。
這次蘇晨陽連拒絕的能力都沒有了,倆人一起來到院子里,冉六嫂干脆搬個小凳子坐在蘇晨陽的身旁。
“既然家里就剩你一個,我也不放心,我就在這里等她回來好了。”
說著冉六嫂熟稔的從屋里拿出孫氏的針線筐,里面有她沒有做完的針線,冉六嫂幫她接著做。
冉染和孫氏從山上回來的時候,院子里便是這幅歲月靜好的畫面。
寧靜的小院子里,蘇晨陽閑適的坐在那里,跟身旁的小婦人聊天,小婦人俊俏的臉上掛著微笑和安寧,倆人歲數一樣,男俊女俏,好一對璧人。
冉染卻感覺這個場面有些辣眼睛,冉六嫂她認識,是個寡婦。
蘇晨陽又是有婦之夫,倆人湊在一起讓她想到了一個被和諧的成語。
許是冉六嫂常來,孫氏看到她后,熱情的打了個招呼:“金蓮,你從娘家回來了?啥時候回來的,哎呀,好幾天沒見你了,怪想的。”
冉染表情原本淡淡的,可聽到冉六嫂的閨名,她差點噴了,金蓮?誰是武大郎?
冉六嫂娘家姓陳,閨名金蓮,跟蘇家是鄰居,她又是個寡婦,兩家好的跟一家似的。
陳金蓮看到冉染后,故作驚詫的睜大了眼睛。
“邵家的太不是東西了,竟然敢把婚事給換了,要是邵家那丫頭嫁過來,我就不說什么了,那丫頭長得俊,也出一張好嘴,怎么把她嫁過來了,悶葫蘆似的,啥也不會呀。”
冉染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陳金蓮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冉染不如邵杜娟唄,邵杜娟跟她一樣沒干過重活,她就不信邵杜娟嫁過來能比她適應的更好。
孫氏尷尬的笑笑,把柴火放地上,拍拍身上的土,給她打了個顏色,示意陳金蓮說話小點聲。
而蘇晨陽聽聞陳金蓮的話,眉頭皺了皺,轉著輪椅便迎了上去。
“這是什么菜,我怎么沒見過?”接過冉染手里的竹籃,隨手翻了翻。
“白蒿,是一種草藥,平常不當菜吃,清熱利濕,涼血止血。多挖一些回頭賣到藥鋪里去。”
冉染把白蒿倒入簸籮中,鋪開,放在架子上晾曬。
蘇晨陽捏了一把白蒿聞了聞,淡淡的清香,趁機打量自家媳婦,雖然長得又黑又瘦,可巴掌大的臉上,有一雙清澈如水,清亮得仿佛能說話的眼睛。
等所有的白蒿都倒完,‘啪嗒’一聲,一本書從竹筐里掉了出來。
蘇晨陽彎腰給撿了起來,大吃一驚:“《本草綱目》?這是你常讀的書嗎?”
冉染淡淡的掃了一眼,“嗯”了一聲,不知道為什么,她不想搭理蘇晨陽,前頭有個邵杜娟,這又來個陳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