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把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
冉染腦海中又想起楊智的話:跟他和離吧,你親手把他父親送到了斷頭臺上,你以為他還會接納你嗎?
而此時蘇晨陽的話似乎是要把從前都忘了。
“你,真的不管你父親的事了嗎?你說過他也許是被冤枉的。”
蘇晨陽看著冉染疑惑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試探,突然心疼的厲害。
相比冉染,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吧。
當年冉染的父親死的蹊蹺,冉染的母親來衙門報案,是蘇晨陽的父親辦理的案子。
冉染父親是被下了慢性的毒藥,而下毒的人正是楊智,他想讓冉染父親刺殺冉永安,不要冉永安再修水渠,繼續朝朝廷索要賑災糧款,他們好貪污。
冉染的父親寧死不屈,不愿害人就被毒死了。
蘇捕頭明明查到線索了,卻因為來人勢力太大,一直給拖著,最終又害了冉縣令被刺殺。
蘇捕頭受重傷而回,依然隱瞞著這個秘密,直到楊智接任縣令。
明明知道楊智是壞人,蘇捕頭還要與虎謀皮,蘇晨陽不知道當時他是怎么想的,只記得蘇捕頭不止一次的說過一句話,等他們賺了銀子,蘇晨陽考中舉人,一家人搬到京城去。
只是蘇晨陽沒有盼來一家人去京城,而是等來了父親被抓的消息。
蘇晨陽是不相信蘇捕頭貪污,但是隨著他越往深處查,越心驚膽戰,他也似乎慢慢的理解的父親的苦衷。
若是當時蘇捕頭跟冉永安縣令示警了,冉永安會死,蘇捕頭也活不了,冉永安無權無勢,蘇捕頭也不過是個小小的捕頭,他們倆怎么可能撼動楊智和楊智背后的大樹那。
蘇晨陽記得蘇捕頭被砍頭的那一刻的表情,不是憤懣,不是悲戚,而是解脫,他的死,竟然有解脫的輕松。
當時蘇晨陽年紀小,又不愿相信蘇捕頭是真的貪腐,自然不理解他的表情。
隨著事情越查越明白,蘇晨陽現在終于能理解蘇捕頭的心情。
“我為他做的夠多了,能找到證據都找到了,楊智也死了,也沒有查下去的必要了,剩下的事就交給官府吧,若是父親還在世,一定希望我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經。”
他不想追求冉染把證據交給楊智的事情,要是換成他,只怕他也會這么做,冉染父親死了,母親也去世了,他只想替父親贖罪,好好的照顧她。
至于從前的事情,就成為過去吧。
蘇晨陽忽然一把拉住冉染的手,毫不避諱的直盯著她清如湖水的眼睛:“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冉染不知道蘇晨陽到底知道多少,可是此刻,她卻能感受到蘇晨陽真摯的心。
原主已經去了,現在留下來的是冉染。
對于蘇晨陽,冉染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
她跟他和離,無非是因為怕他知道,是她害死的蘇捕頭,怕蘇晨陽難過,不原諒她罷了。
如今既然蘇晨陽都摒棄從前,要重新開始了,她也沒有理由不同意。
“好,那我們重新開始……”
蘇晨陽的心忽然柔軟成一片,嘴角的笑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