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試著修煉,彌補散去的真氣,可是真氣增加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消失的速度,她就像在精衛填海,于事無補。
得快點出去。
她暗自做了決定。
可是三天后,關于陣法的事情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她體內的真氣只剩下一半不到。
等真氣徹底消失,她就會像一個凡人一樣,開始衰老,經歷人世間種種生老病死。
而這一切過程,權酒都不敢告訴季霄。
病嬌最受不得刺激,她怕他產生一些可怕的念頭。
她并不懼怕死亡,只是一想到自己死后,留下季霄孤零零一個人,她心底依稀泛著難受。
……
等權酒體內真氣只剩下一層的時候,她已經完全不敢在季霄面前使用靈力了。
他素來聰明,總能看出破綻。
那天清晨,季霄蒙著她的眼睛,說要給她一個驚喜。
權酒壓下心底的陰霾,隨著他走了出去。
一走出山洞,周圍不再是荒涼無人的山野。
繁華熱鬧的京城,人聲鼎沸,商販絡繹不絕,馬車的輪椅在青石板上一圈圈滾動。
剛下私塾的稚童在街邊丟沙包,你追我趕,臉上肆無忌憚的明媚笑意,總讓人想起朝氣蓬勃的初升太陽。
權酒嘴角劃開一抹笑意。
縱使知道一切都是幻想,可是親眼看著這一幕,心情也是好的。
季霄換了一身衣服,普通的月牙白長袍,不像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反而更像誰家的翩翩貴公子。
權酒驚訝的發現,自己身上的裝束也變了,淡藍色白蝶薄紗,頭上的發髻在腦后挽起,一只金翠步搖插在其中,隨著她的步伐開始晃動。
一切真實的過分。
她甚至一度懷疑,他們已經出了圣地,去到人間,做了一對恩愛的尋常夫妻。
“喜歡嗎?”
季霄牽起她的手腕。
權酒在糕點鋪停留:“喜歡。”
是她說過的藕粉桂花糖糕。
兩人走了一路,她驚訝發現自己提到過的東西,這里一切都有。
她看向季霄:“你都記下來了?”
季霄笑而不語,伸手替她正了正衣襟,眉眼間的溫柔,令周圍行色匆匆的路人都駐足停留,多看了幾眼。
“好俊俏的一雙夫妻,眼神黏黏糊糊,一看就是新婚不久。”
“這郎君可真俊俏……”
權酒聽著周圍的聲音,有些驚訝:
“這幻境里的人還能有自主意識?”
季霄:“嗯,我曾經去過京城。”
現在的一切,都按照他記憶中的模樣布置。
“公子,看看發簪吧。”
小攤販熱情吆喝。
“我這可是祖傳的手藝,發簪都是純手工制作,整個京城可就只有我這一家。”
權酒對發簪沒興趣,可架不住有個季霄。
男人拉著她來到攤前:“喜歡哪一只?”
“你有錢?”權酒懷疑的盯著他。
季霄勾唇,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
“娘子可別忘了為夫是神仙。”
攤販看著兩人咬耳朵,一副恩愛的模樣,推銷的更加賣力了。
“小娘子長得嬌俏,配這一只鎮店之寶最好不過。”
他從盒子里取出一只青鳥發簪,比攤上的所有發簪都要精致許多。
“其他人我都不賣的,看著小相公和娘子合眼緣,我才拿出來給你們看看……”
“就這一只。”
季霄遞過銀子,接過了發簪。
他將權酒發間的步搖取下,重新換上了手中這支,明艷動人的女人配上珠光嶙峋的發簪,可謂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