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往前翻六頁,鼠標光標停留在一排黑字上。
“……根據走訪得知,死者江可盈,30歲,音樂教師,性格溫柔,為人和善,很少和人起爭執,和鄰居同事關系都很融洽。”白如霜輕念出聲,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話音戛然而止。
一個被公認為脾氣好的人,又怎么會出言刺激兇手呢?
魏清頌朝陸景明挑了下眉頭,又繼續說道:“所以,在這一天,兇手一定是遭遇了非常不順心的事,他滿懷憤怒,迫切地想要發泄自己的一腔怨懟,于是,唯獨在殺害死者江可盈的時候,他的殺人方式發生了改變,因為他在泄憤。”
“緊接著,他又在8月27日犯下了第四起罪行,這個時間相當密集,說明他憤怒的來源,對他的影響很大,所以,我認為他的憤怒,源于他的工作,極有可能是失業、扣工資、降職、或者受到老板跟客戶的責罵。”
白如霜茅塞頓開:“原來是這樣,魏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
但是很快,她又苦著臉嘆出口氣:“可是,照你說的,這個范圍也太大了點,30歲左右,單身,職業是司機、快遞員或者外賣員,好色……放眼整個渠陽縣,類似的人好比過江之鯽,該怎么去找啊?”
魏清頌思索片刻,從手中的資料堆中抽出另一張紙,仔細翻看:“你們在調查第一名死者于芳芳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
白如霜皺著眉頭,冥思苦想。
陸景明再度敲了敲椅背,聲音低沉而有力:“電腦上的資料,再往前翻十二頁,第七行。”
這次還沒等白如霜有所動作,陸景明便沉聲說道:“在第一輪調查時,有一個名叫張明的快遞員,2月6日,他和于芳芳因為快遞的問題發生過口角,根據他的口供,當天晚上,他在家睡覺,無人作證,所以,他并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渠陽警方為什么沒有對他繼續調查?”
白如霜手忙腳亂地把資料翻到陸景明所說的那一頁,從第七行開始,赫然就是警方對張明的調查細節。
她啞口無言,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陸景明和魏清頌就該是天生的一對。
一個對案件卷宗過目不忘,有著極為敏銳的判斷能力,并且身手不凡,而另一個,擅長從細枝末節中推斷兇手的心理狀態,做出精準的側寫。
這是怎樣奇妙又般配的組合?
白如霜良久才回過神來,澀然道:“這個張明,我們當時的確調查過他,雖然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可是他沒有拋尸條件,因為他只有一輛送快遞的三輪,車身有非常顯眼的標志。”
“張明所居住的小區保安可以作證,那輛快遞車,當天晚上一直停在小區門口,沒有離開過。”
魏清頌沉思片刻,問道:“那他的直系親屬呢?有沒有車?”
“呃……”白如霜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說道,“張明的父親倒是有一輛車,但是他父親堅稱,當天并沒有將車借給張明。”
陸景明聞言,眸光微沉,冷聲道:“證據呢?光憑親屬的證言,并沒有足夠的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