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為了維系感情和自尊,又或許是羞于開口,她始終沒有把自己的欠債情況告訴尹奚恒。
求職碰壁,加上負債累累,雙重打擊,導致連倩云產生輕生的沖動,不堪重負,服用大量安眠藥。
當時尹奚恒正好出差回家,又正值晚上,看見女友入睡,他并沒有叫醒女友,也沒有發現女友的異常。
頻繁出差讓他筋疲力盡,于是當天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他才驚恐地發現,女友的身體早已冰涼。
看完尹奚恒的資料后,魏清頌有種強烈的直覺:“就是他。”
與此同時,一直在老城區盤龍巷盯梢的警員也有所發現。
那輛車一直停在盤龍巷的居民樓外,盯梢的警員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了,終于讓他們等到了一個徑直走向車門的女人。
一番盤問后,女人如實交代,她名叫連倩珍,今年二十歲,正是連倩云的妹妹。
尹奚恒和連倩珍被一前一后帶回了市局。
彼時魏清頌還在看連倩云的資料,她對這個名字略微有點印象,但她畢竟沒有陸景明那樣過目不忘的本事。
Alice將慕安的患者名單傳給她后,她只粗略看過一遍。
名單太多,她并沒有存檔在手機里,眼下一時半會,還真不能確定連倩云究竟是不是慕安的患者。
倘若連倩云也曾在慕安做過心理咨詢,那她可以理解為,灰色企劃的這一系列案件,也都是由慕安引起的連鎖反應。
思及此處,魏清頌將資料緩緩合上,眸光幽沉而深邃。
審訊室內,尹奚恒衣冠楚楚,發型整理得一絲不茍,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模樣文質彬彬,光從外表,幾乎可以判斷出他是個飽讀詩書的文化人。
從前跟老師一起出現場的時候,魏清頌見過不少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也見過很多像尹奚恒這樣,相貌堂堂,背地里卻作惡多端的偽君子。
前者往往言辭粗鄙,手里滿是鮮血,讓人望而生畏,而后者總是看上去人畜無害,卻在無聲無息中置人于死地。
二者都會受人唾棄,然而前者往往易于辨識,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罪大惡極之人,后者卻很難通過第一印象得出符合他本質的判斷。
起初,尹奚恒還拒不承認,陰陽怪氣地笑道:“你們警察未免也太可笑了吧,根據你們的調查,那什么app,注冊人的信息全都是朱智昕的,你們不去找朱智昕,反而來找我,有什么意義呢?”
魏清頌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已經抓到了連倩珍,她那么年輕,輕易被你所蠱惑,和你一起參與這場狂歡,你不如猜猜看,她能堅持多久不開口?”
她頓了頓,輕嗤一聲,嗓音輕慢:“面對審訊室刺眼的燈光,感受著身下座椅的冰涼,她一個二十歲的小女生,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