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涼本以為他說的是“才沒有哭”,可下一秒,就聽見他說:“才沒有欺騙你的感情。”
顧星衡鼻尖也有些泛紅,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全然沒了在舞臺上的酷拽和霸氣,不久前還唱著情歌的嗓子如今哽咽得不行,喉結滾動幾下,控訴她:“欺騙感情的人明明是你。”
舒涼:??????
冤枉。
孤什么時候干過欺騙人感情的事兒了?
顧星衡忽然間止住了淚,捉住她的手,“我之前不應該欺騙你,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只是實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名正言順地賴在你身邊,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的。”
舒涼沒說話。
見狀,顧星衡又道:“其實當初在醫院的時候,畢方給我出過主意,他告訴我,可以用救命恩人的身份要求你一直照顧我,只要我裝病,一直不痊愈,你就必須陪在我身邊……”
舒涼心中冷笑。
呵,那可不一定。
孤也許會讓你真的好不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原來那天在醫院的那位年輕醫生,竟然是神鳥畢方?
舒涼若有所思。
畢方鳥,又稱食火鳥,不食五谷,只吃天下之火,是木之精、火之精。
顧星衡說:“可是那樣和道德綁架有什么區別?我不想這樣。”
聞言,舒涼抬眸,半點不客氣地戳穿了他的小心思:“你只是不希望看到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照顧你。”
顧星衡沒否認,“好吧,我承認,我很卑鄙,我就是想靠近你,想近水樓臺先得月,你生氣的話,想怎么懲罰我都可以。”
沒等舒涼說話,他話鋒陡轉,握著她的那只手出其不意地猛然發力,將人抱進了懷里,下巴擱在她肩頭,嗓音含著濃濃的鼻音,說:“可是你欺騙了我的感情,你要對我負責!”
最后兩個字被他咬得格外重,聽起來,就像是他氣鼓鼓地頂著腮幫子說出來的一樣。
舒涼不由得想起了他還是小狐貍時的模樣,總是昂著小腦袋,不依不饒地用小爪子蹭她,窩在她懷里的時候,神情懶洋洋的,被她觸碰的時候,會愉悅地瞇起雙眼,像可愛的貓兒似的,露出柔軟的肚皮,幾乎要打滾起來,忽閃忽閃的眸子里充滿眷戀,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尤其是當“只屬于她一個人”這樣的念頭浮現時,舒涼便愈發滿意。
顧星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依然氣鼓鼓地悶聲控訴:“明明是你親口說,我是你家的小狐貍的,現在又要把我的指紋從你家刪掉,想要拋棄我。”
他說:“小余,你不能這樣。”
青年體溫灼灼,隔著薄薄的衣物布料傳了過來,她后背也微微冒了些汗。
她不喜歡身上黏糊糊的感覺。
舒涼雙手按在他肩上,推了推,沒推動。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說,想要怎么樣?”
或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句話脫口而出時,其中含有多少縱容。
顧星衡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出口:“和我在一起,讓我成為你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好。”
罷了,神狐一族,得天獨厚,什么天靈地寶沒見過?
她如今不過一具肉體凡胎,他能圖什么?
話音剛落,舒涼感覺身上力道一松。
顧星衡俊美的容顏近在咫尺,唇角上揚的弧度不斷擴大,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笑得像個傻子似的,格外燦爛,像是不敢相信她竟然會這么輕易地同意,擔心這只是自己在做的一場夢,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得他面色驟變,低呼了一聲:“嘶……”
顧星衡臉上的驚喜壓都壓不住,說話時,眸中閃爍的少年般的清澈感和狡黠,讓人怎么都難以生厭,“小余,我聽到你答應了,不能反悔哦。”
“嗯,”被他渾身的喜悅所感染,舒涼唇角微勾,心情也莫名變得輕松起來,“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