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雨萌是被父母富養著長大的孩子,父母用愛澆灌,一路上保駕護航,讓這朵美麗的花兒在搖籃中茁壯成長,同時,也讓她生了顆和外表一樣柔軟的內心。
而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頃刻間便化作世上最鋒利的匕首,扎得她鮮血淋漓。
她感到荒誕又難堪,恍然間,還以為自己陷入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可當保溫盒砸落地面,滾熱的湯濺在她潔白的腳背上時——
齊雨萌驚醒了。
秘書聽到動靜匆忙趕來時,并未察覺到辦公室內的動靜,她看見齊雨萌被燙得通紅的肌膚,見她呆愣愣地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不由得驚呼出聲:“您沒事兒吧?!”
聽到秘書的聲音,齊雨萌回過頭,嘴角艱難地牽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輕聲說:“沒事。”
秘書愣愣地看著她,到了嘴邊的話忽然沒了聲音。
……可是,您的臉色比紙還要蒼白呀。
沒事,怎么可能沒事?
齊雨萌僅剩的一絲自尊心,在她的腦海中叫囂著,讓她趕快離開。
畢竟那句老話怎么說來著……
家丑不可外揚,不是么?
可當辦公室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眼前出現那張朝夕相處了幾百個日日夜夜的面容時,齊雨萌忽然邁不動腿。
事后的氣味隨著敞開的門扉,從里面飄散出來。
再次印證了一件事,她并沒有誤會什么。
齊雨萌被惡心得想吐。
良好的教養使得她即便再憤怒,也不會像失去理智的潑婦一樣大吼大叫,甚至指著這個人的鼻子怒罵。
雖然她很想這么做,但她不能。
齊雨萌呼吸漸漸變得難以順暢,仰頭轉向方崢,無聲地看著他。
方崢的臉色非常難看,非常。
她從來沒見過他這么恐怖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立刻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樣的眼神。
哪怕他曾被人合起伙來算計、被多年的兄弟坑騙時,都沒有露出這樣的眼神。
齊雨萌覺得好諷刺。
她做錯了什么呢?
是占了不該占的位置嗎?
可是,當初明明是他主動招惹她、追求她、向她告白、向她求婚的。
愛這個字,明明是他親口說出來的呀。
她這顆心,她這個人,都是方崢千方百計求來的呀。
就這么恨她么?
她不由自主地勾起唇,目含悲切,聲音輕得虛浮:“你有什么想解釋的嗎?”
方崢目光劇烈顫抖了一下,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些什么,齊雨萌甚至發現他下意識地抬起了手臂,像是要觸碰她。
可最后沒有。
他只是閉了閉眼,冷酷地命令她:“你先回去。”
除此以外,再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齊雨萌沒動,極慢地眨了眨眼,眼中緩緩漫上眼淚,又漸漸消失。
如同宣判囚徒的罪行一般,她一字一字,清晰地說:“方崢,你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