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涼瞇起眸子,睇了個警告的眼神過去。
溫從禮接觸到她的目光,輕笑了一聲,眉眼溫柔,仿佛在包容調皮的貓兒般,并不在意它時而伸出的利爪。
他溫聲道:“雖然我現在身在衛國,無法恢復身份,但南安國如今已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信我,嫁給我,你不但會成為南安國最尊貴的女人,而且你手中的兵權,依然可以保留在你的手中。”
哦,不但可以當皇后,還可以當一個手握兵權的皇后。
聽起來可真是個誘人的條件。
舒涼挑眉。
可惜,孤想當的不是什么最尊貴的女人,而是……
最尊貴的人。
本來以為溫從禮的花樣會比慕玄奕新奇,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慕玄奕利用傅驚瀾的愛慕,許她后位。
溫從禮看出她對兵權的渴望,在使出和慕玄奕同樣的招數,企圖用感情捆住她,發現失敗后,便許她后位,許她兵權。
……也是,畢竟慕玄奕的手段,都是溫從禮在身后教的。
舒涼扯了扯嘴角,表現出因他的話而心動,卻仍心存顧慮的模樣,遲疑道:“……可我是衛國人。”
溫從禮看出她態度中的松動,忍不住笑了笑。
“我翻閱古書時發現,人本同祖,是后來才分出種族和國家的,所以事實上,衛國人,南安國人,又有什么區別呢?你就是你,你只需要聽從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舒涼勾起唇,“我想做的事情?”
溫從禮尚未看出她的異樣,以為她在做最后的內心掙扎,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嗯。”
“你想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嗎?”
溫從禮愣了一下,“什么?”
舒涼看著他,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陰森:“弄、死、你。”
話音剛落,她腰間軟鞭瞬間抽出,朝溫從禮甩了過去。
他變色劇變。
然而舒涼還是低估了他,在短暫的驚愕過后,溫從禮竟堪堪避過了她的攻擊,在閃身躲避的須臾,不知碰到了何處的機關,兩人對峙時,他手中已多了一柄長劍,劍泛銀輝。
溫從禮俊美的面容上布滿陰霾,斯文冷靜的面具再次碎裂,成了渣渣。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她:“傅驚瀾,你一直在騙我?!”
素來只有他糊弄別人的份兒,溫從禮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角色會調換過來。
見他氣得都發都要豎起來了,舒涼似笑非笑,說著事不關己的風涼話:“瞧你這話說的,這些事情可都是你自愿、主動告訴我的,我可沒有拿著刀橫在你脖子上逼你。”
舒涼面露嘲諷,“自己蠢,怎么能把鍋甩到別人身上呢?”
“……”這話,聽起來怎么這么耳熟。
哦,對了,原來這是他以前常對其他人說的臺詞。
反應過來后,溫從禮怒火中燒。
——從來沒有人!從來沒有人!沒有人這樣戲弄過他!
“我是為了你好,我點醒你,你卻偏偏要執迷不悟,”溫從禮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顫抖著嗓音,“簡直是……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