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金色巨的柱支撐著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柱身雕刻著一條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五千禁衛軍擋在慕玄奕和江清雨的面前,而他們的對面,則是以舒涼為首的十五萬大軍。
數量上肉眼可見的差距,讓那五千禁衛軍的心理防線岌岌可危。
舒涼身著戰袍,威嚴的目光在這些身著禁衛軍鎧甲的熟悉面孔中一一掠過。
片刻后,她揚聲道:“你們都是我一手挑選、培養起來的人,如今,真的要同我刀劍相向嗎?”
聽到她的話,原本就面色猶豫的禁衛軍心中的天平更加搖擺。
見狀,慕玄奕心頭猛然一跳,連忙出聲道:“傅驚瀾,你還有臉說這樣的話?難道你就不是朕一手培養起來的嗎?!你如今竟然背叛了朕,讓朕失望透頂!”
他越說越憤怒,抬眸去看舒涼身后的那些士兵,道:“你們都是衛國的兒郎,朕才是衛國的國君,你們怎么可以跟隨傅驚瀾這個反賊一起將刀刃指向朕呢?!”
然而他自以為極具煽動性的話語,卻沒有激起眾人絲毫的波瀾。
沒人給予回應,唯有那身著銀甲,手握千仞劍的女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仿佛在嘲笑他不自量力的舉動。
慕玄奕心涼了半截。
就在這時,哐當一聲。
是禁衛軍首領帶頭放下了武器。
緊接著,一個接一個的禁衛軍放下了武器。
慕玄奕的心徹底涼了,悲涼澆滅了心中的怒火,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雖然他至今都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呢?
明明,他處心積慮,隱忍多年,才登基不足三月呀。
舒涼勾起唇,她抬手,手中寶劍直指高座上的龍椅。
“這個位子,應該讓更有能力的人來坐。”
聞言,慕玄奕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腳道:“荒謬!這是慕家的天下,只有朕才有資格坐在這龍椅之上!”
他話音剛落,便看見方才還站在遠處不動的人邁步朝他走來,步伐不疾不徐,寒風獵獵,鼓動著她戰甲上的紅披風。
她腳下的每一步,都仿佛修羅在向他索命。
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深,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在他看來已經全然陌生,慕玄奕不由自主地搖頭、后退,甚至抓來企圖躲在他身后的江清雨擋在身前。
“啊啊啊啊啊放開我——”
江清雨失聲尖叫起來,嗓音刺耳,拼命掙扎起來,對曾經這個深愛的男人拳打腳踢。
而慕玄奕則滿臉厭煩地皺起眉,狠狠扼住她的咽喉,讓她閉嘴。
兩人一齊跌坐在身后那冰冷的龍椅之上,江清雨還在不死心地掙扎。
……她不想死,傅驚瀾要殺的人是慕玄奕,和她有什么關系?她才不要陪著他送命……
然而一個久居深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如何能敵過慕玄奕這樣身強體壯的男子?
江清雨越是掙扎,慕玄奕掐著她脖子的力道便越是加重。
到最后,她面色已泛著鐵青。
舒涼冷冷看著這對男女在面對死亡前的頻頻丑態,連發笑的念頭都沒有。
片刻后,舒涼平靜地提醒著仍在不斷收緊手掌的慕玄奕,道:“她死了。”
當察覺到身上的人再也沒了動靜時,慕玄奕神情有些恍惚。
聞言,他倉惶地松了手,低頭一看,江清雨已經慘白著臉,永遠閉上了眼睛。
他面色也“刷”地一下白了,指尖顫抖著抬起,去探她的呼吸,確定她的確斷氣了之后,便頹然地放下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