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月喜靜,住處也相對比較偏僻。
她好不容易從魔窟死里逃生,結果剛回來就在午飯時鬧了不愉快,身為師尊,戊靈子當然不希望看到師門有不和睦的事情發生,因此沒多久,他便傳音召了舒涼和衛昀、慕容奉前去他的住處。
舒涼自然不能抱著只小兔子去和他們談人生,索性就讓裴夙留在住處休息。
她前腳離開住處不久,顏流玉后腳便出現在了這里。
與天劍宗的弟子不同,少女身著一襲鵝黃色的衣裙,嬌俏靈動,腳腕處系著兩顆金鈴鐺,走路奔跑都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正是因這鈴鐺響聲打斷了裴夙的午休,讓他醒來。
他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心情登時煩躁起來。
顏流玉推開未上鎖的門扉,像進自己家一樣無比自然地走了進來,目光定格在小兔子的身上。
四目相對,小兔妖唇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他面前,蹲下來,澄澈的眸子打量著他,嗓音清脆:“你好呀,我叫顏流玉,是一只兔子,和你一樣哦,你叫什么?”
裴夙:“……”
誰和你一樣?
他懶得理她。
雖然沒有得到預料中的回應,但顏流玉并沒有輕易放棄。
她和那些劍修不一樣,她是妖,是獸,比人的感知更加敏銳。
在看到這只兔子的那一刻,顏流玉便有種強烈的直覺,他不是普通的兔子,那種來自血脈和實力的絕對壓制,讓她既向往,又忍不住臣服。
如果能收服他,對自己一定大有用處。
顏流玉打定主意后,便趁舒涼被戊靈子叫走去談話的機會,來到了這里。
她手中冒出了胡蘿卜,顏色新鮮,上面還帶著泥土的清香,對于兔子而言,這似乎是個難以拒絕的誘惑。
顏流玉看著胡蘿卜,舔了舔唇,而后將它放在了裴夙面前,道:“這是很好吃的胡蘿卜哦,阿奉親手種的,每天都特意去北峰取新鮮的山泉水澆灌,特別甜特別脆,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裴夙:“……”
若不是形態限制了他,他此刻定要露出嫌棄的表情。
“快吃呀,不用不好意思,我是看你中午沒怎么吃東西,特意為你準備的,”顏流玉催促著,又說:“長月姐姐也太不懂得照顧兔子了,怎么能給你夾肉呢,那些東西有什么好吃的呀?你一定餓壞了吧,真可憐。”
見它一動不動,只睜著那雙赤紅的雙眼,看起來有些呆呆的模樣,顏流玉心中一動,抬起手,想將它抱起來。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沖擊力襲來。
在強大的壓迫感下,她竟然生不出絲毫反擊之力,被這股力量猛然撞飛出了一尺之外。
她修為本就不高,這一擊,震得她五臟六腑都動蕩起來,氣血翻涌,嘴角溢出一抹鮮血。
顏流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只看似無害的兔子,瞳孔顫抖。
自從進入天劍宗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如此不留情面。
而這,竟是她的同族?!
顏流玉嬌柔的面容漸漸變得扭曲,就在這時,屋內的兩人都聽到有腳步聲傳來。
她聽到慕容奉的聲音,面色當即一變,原本醞釀的情緒強自壓在心頭,換上了一副虛弱委屈的模樣,刻意大聲地咳嗽起來。
裴夙冷眼看著她,有些后悔剛才下手沒有再重一些,直接將她弄死。
……真晦氣。
屋外,慕容奉本打算陪舒涼走這一段,說幾句便離開的,結果話未說完,便聽到里面傳來顏流玉的咳嗽聲。
與此同時,他還察覺到了一股血腥味。
……不好,難道是流玉受傷了?!
慕容奉話說到半截,當即想到這種可能,便沒再顧得上舒涼,徑直沖進了屋內。
舒涼默默看著他的背影:“……”
唉,真是沒禮貌的孩子。
搖了搖頭,舒涼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頭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