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涼驚訝地看向白衣少年。
……他也要拜她為師?
真看不出來,風長月人氣這么高呢?
即便距離擂臺有些距離,舒涼都能感受到裴夙身上的寒意,而那白衣少年笑容得意,隱隱透著幾分挑釁的意味,假裝沒感受到一樣,滿臉期待地看向她。
舒涼心中一動。
他該不會是輸給裴夙氣不過,才故意和他對著干吧?
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原因。
舒涼幽幽地嘆了口氣。
唉,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這么幼稚。
戊靈子原本還在思索著,該教風長月用什么理由拒絕裴夙,畢竟他的實力強悍,也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長月給不出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直接拒絕了他,恐怕會惹得這位少年不悅,而且還會讓其他門派的人心中詬病,傳出去,于天劍宗名聲有損。
如今瞌睡有人送枕頭,他抬眸看向白衣少年,眼神都變得明亮了不少。
于是戊靈子佯作為難的模樣,沉吟片刻后,說道:“我這徒兒不久前才從魔窟死里逃生回來,身體尚未完全恢復,實在沒有精力一次性教導兩位徒弟,所以她這次最多只能從你們兩個人中選一人為徒。”
說完,眾人當即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戊靈子轉頭詢問舒涼的意見:“長月,你認為呢?”
真有意思,明明比試中贏的人是裴夙,到頭來兩人卻獲得了同等的選擇權。
雖然戊靈子是風長月的師尊,但這樣不經過她的同意便擅自替她做決定,還不由分說替她宣布出來,這樣的行為可真是……
令人不太愉快呢。
聞言,舒涼極快地牽了下嘴角,沒什么感情地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而后如方才裴夙以手掌指人的方式般,五指并攏,抬手示意裴夙的方向,果斷道:“我選他。”
見狀,戊靈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以為是剛才沒有準確地將自己的意思傳達到位,咳嗽了幾聲,不斷向她使眼色,再次詢問:“咳咳咳,長月,你說什么?”
舒涼面色沉靜,一本正經地問他:“師尊,收誰為徒,我不能自己決定嗎?”
不知為何,見她這樣的表情,戊靈子竟莫名感到心虛。
他沉默片刻,無奈地嘆息一聲,點頭:“……可以。”
停頓片刻,戊靈子忍不住又說:“但是長月,我認為這位白衣少年,或許更適合你……”
他眼神真誠,大抵是真心認為那白衣少年比裴夙更適合當她的徒弟吧。
畢竟在眾人眼中,風長月不擅長和人打交道、醉心修煉、而且性情冷漠,而裴夙看來是與她相似的人,兩個冷冰冰的家伙湊到一起,豈不是要凍死人?
而這白衣少年看起來便是個擅于察言觀色,討人歡喜的嘴甜孩子,更像是能融化冰山的小太陽。
不過在舒涼眼中,這小太陽更像是隨時會闖禍鬧事的活火山,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走上歪道。
她對照顧熊孩子可沒有興趣。
舒涼面色不變,態度堅決:“不必了,我只要他。”
女子嗓音聽起來清凌冷淡,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他們發現,在聽到這句話后,擂臺上的黑衣少年轉眼間便收斂了周身磅礴的煞氣,平靜地望向高處的人。
若是有人看得更仔細些,會發覺,少年面色不復方才的冷峻漠然,如春來雪化,眉梢都染上淡淡的溫柔,淺淡的薄唇翹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