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說話,身后的人倏然伸出一根手指,試探性地戳了戳她的后腰,詢問:“可以放在這里嗎?”
他的觸碰讓舒涼猝不及防,上升到一半的劍身抖了抖,連帶著站在上面的人也晃了一下。
腰上猛然緊了緊,裴夙身上的溫度隔著衣袍的布料傳了過來。
風聲咧咧,偏偏這家伙把腦袋湊到她的耳邊,煞有介事地說:“師尊,御劍時要專心。”
舒涼:“……”
她倒抽了口氣,忍住一腳把他踹下去的沖動,咬牙切齒道:“別告訴我你不扶著我就站不穩,我不信。”
“嗯,”裴夙含笑的目光流連在她白皙修長的后頸,“不扶著你站不穩。”
話音剛落,舒涼默默掐訣,猛然將速度提升了一倍不止,冷冽的風刮著兩人的衣袍。
回到天劍宗前,裴夙倒終于老老實實收回了抱著她腰的手。
她在比武大會的擂臺上重傷顏流玉的事情有目共睹,即便是那些沒機會看見的人,也早就有所耳聞,因此當看見她時,弟子們的臉色都有些古怪,帶著敬畏和恐懼,仿佛她是個冷冰冰的人間殺器,看誰不順眼就動手似的。
不過該有的禮貌還是沒少,弟子們依然恭恭敬敬地向她打招呼,喚她“大師姐”,而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她身后的黑衣少年。
回到住處后,確認沒有旁人藏在此處,舒涼才放下心來。
她前腳走進去,見裴夙無比自然地跟在身后,不由得揚起眉梢,抬手撐在門邊擋住他的去路,“你可不能進來。”
聞言,裴夙眨了眨眼,眸中透著幾分詫異:“為什么?”
舒涼好整以暇地笑看著他:“男女有別,你說為什么?”
“那之前……”
舒涼打斷他:“之前你只是一只小兔子,現在你是個人,所以我得另外給你找個住處安頓。”
裴夙目光在整個院子上轉了一圈,眼中浮起淺笑:“此處有許多空余的房間,空置著也是浪費,不如……”
什么?要來占孤的地盤?
舒涼挑眉,哼聲道:“你想得到美。”
“我住在哪里其實無所謂,只不過我覺得住的離師尊近一些,更方便伺候師尊,再說了……”裴夙淡定道:“師尊不是想嘗嘗我的手藝嗎?”
……這家伙一口一個師尊,可真是越叫越順口啊。
真看不出來,他臉皮這么厚。
沉吟片刻,舒涼點頭:“行,若是你廚藝能入我的眼,讓你住下也無妨。”
得到她的允許,裴夙眉眼浮現淡淡的笑意,“多謝師尊。”
舒涼怔了怔。
不得不說,裴夙這副皮相生得實在太好,不笑時像個玉面閻王,笑起來更是勾魂攝魄,仿佛畫工一筆一劃精心描摹而成的佳作。
舒涼忍不住問:“這是你自己的模樣嗎?”還是又化作了別人的形態?
裴夙點頭:“嗯,是我。”
這竟然是他的本相?
舒涼腦海中浮現起當初在無靈淵看見的黑龍那霸氣的形象,再看看眼前的裴夙,陷入了沉默。
她走過去,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拿起桌面果盤中的水果啃了一口,閑聊般,詢問:“怎么突然想當人了?難道你覺得兔子不可愛了嗎?”
裴夙:“……”
少年抬眸看她,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她腮幫子微微鼓起,正嚼著清脆的水果,汁水潤濕了她的唇瓣,她便隨意地抬手在嘴巴上抹了一把,等待著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