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燃明明是中考狀元的身份進入學校,卻被從A班排擠到Z班,葉之洲指使小弟跟班欺辱孤立。我撿到葉燃的時候,他在廢棄的樓里,被七八個人圍起來打,斷了腿,滿身都是血。”
“我把他帶到醫院,你們來了,是關心他的嗎?不是!滿心只想著和我搭上關系,攀附上白家,他只是你們活生生的工具嗎?”
“真正身世揭穿后,你們非但沒有趕走葉之洲,還把葉燃關起來,只想割掉他的腎給葉之洲換上;他終于逃到國外,你們沒有問過他一句過得好不好,是否平安健康。”
“五年了,根本沒有聯系過,如今看他終于爬起來,有了屬于自己的財富和權勢,就像吸血水蛭一樣擠過來,口口聲聲親情父母和兒子,其實只想爬到他身上吸血!”
“如果他現在沒有錢呢?沒有財富權勢,你們還會記起有這么個兒子嗎?是不是等想起時,是葉之洲的腎壞了,又來抓他割掉一個?”
瓊華少有地憤怒到失去冷靜,近乎發泄般控訴,從最開始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到后來真正接近他,了解他,走進他的內心,這些話她一直想問問葉家,問問他們,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錢財、權勢、公司、股價、利益……除了這些,你們心中還容得下別的東西嗎?容得下那個從小被虐待、自己艱難從泥濘中爬出來的親生孩子嗎?!”
葉母眼淚怎么也止不住,她搖著頭,想說不是不是,可是囁嚅嘴唇太多次,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因為她知道,白瓊華說的都是真的,字字都是戳心之刀,把他們心底那最不堪最骯臟的東西都揭露出來,在光天化日之下心虛地縮成一團,羞憤難堪。
她不想承認自己做錯了,可如今,再拒絕接受的心也在默默告訴她,她之前做的,是千錯萬錯,無一正確。
葉父掙扎的力度小了,他年紀大了,耳朵也沒有年輕時候好了,但此時卻能清楚聽見周圍人群中此起彼伏的震驚聲。
那些震驚、鄙視、唾罵、厭惡……像退潮后水落石出,然后是隨著潮水盡數卷回到他自己的身上。
其實……其實,孩子最初出生的時候,兩個孩子他都是抱過的,不管是兒子還是侄子,當時他都是歡喜的……那事情,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就一切變了呢……
葉之洲頭完全無法抬起來。
他絲毫不覺得羞愧,只是越發怨恨白瓊華,她為什么要揭穿這一切?為什么要當眾說出來,自己以后還怎么出門?
這些事說到底都是葉家自己的事,鬧出來葉燃也很光彩嗎?現在誰都知道他當年就是個掙扎的小可憐了,他不怕別人笑話他?!
葉之洲想跑,卻被保鏢死死抓著,葉父和葉母的背完全垮塌下去,垂頭喪氣試圖全部反抗力氣,被人拖著往外走,葉之洲惱怒非凡,連帶把葉父葉母都恨上了。
歸根結底,都是別人的錯!
倘若當年白瓊華不在那座大樓里,沒有救葉燃,自己又怎么可能會淪落到這一步?